连翘翘搂着胳膊,打了个哆嗦。
云夫人啐一口:“危言耸听。你又不是仵作,哪来那么多闲话?山上不太平归不太平,但咱们好端端待在清岚庵里,还能被歹人捉去不成?”
话毕,云夫人赶鸭子似的把人挨个赶进寮房,让她们快些收拾停当,穿好清岚庵的僧袍,一会儿还得去斋堂用午膳,午后要给王爷唱经祈福,一桩桩一件件把一行人安排得服服帖帖。
连翘翘细想也是,她们怎么说也算沂王府的人,哪来的山匪强盗能胆大包天欺负到她们头上?
就算有,听到皇城司雁凌霄的名号,妖魔鬼怪也该歇了心思,找死么不是?
思及此,连翘翘系僧袍腰带的手忽地一顿,抿一抿嘴角,眸间水波澹淡。
她到清岚庵修行,是雁凌霄的安排么?
想也知道,雁凌霄不会那样轻易放过她。沂王府人多眼杂,便是世子也难以在众目睽睽下将父王的外室据为己有。
等到京城外,可就不一样了……
第6章 妙圆
“连居士。”
连翘翘停下擦拭月牙椅的手,仰头看向一身清灰僧袍的云夫人。
云夫人合掌道:“今日是王爷灵柩出京的日子,净觉师太说,午课时要为王爷念经祈福呢。”
她笑吟吟睇向连翘翘,同是灰扑扑长袍,半跪在地,却像一支斜插在砖缝间沾霜带露的芍药,眼底少了几分妒意。
“多谢云居士提醒,我打扫完禅院,收拾妥当就去。”连翘翘扶着有些酸痛的腰起身,拧干抹布,利索地搭在木桶提手上。
她们来清岚庵已逾半个月,日子不算清苦,但与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仍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丑时过半,天没亮就要起床洗漱做早课。一日一餐,一菜一饭。虽是煮得香稠稠的粟米饭,但对吃惯了精细白面的贵妾们而言,仍是粗粝得难以下咽。
学经坐禅到戌时,还没到京城夜市喧嚣繁华时,清岚山上就已万籁俱寂,她们还得自个儿去抬热水,回寮房洗漱,在瑟瑟秋风中准备入睡。
起初有耐不住的姬妾闹着要百宜羹、银丝碳、羊绒袄子,都被云夫人弹压下去。
连翘翘也过不惯这清苦日子,但在庵里敲木鱼,总好过回去受沂王妃磋磨。净觉师太讲经她从不缺席,庵里分派的洒扫工作,她也回回尽力而为。
“你倒是个好的。”云夫人挽起连翘翘的胳膊,啐道,“昨天轮到吴居士打扫禅院,你猜怎么着?她非说月事来了,疼得起不来床,连早课都给糊弄过去。我回来一瞧,呸,满地的落叶一片不少,吴居士就懒在窗边逗猫!”
连翘翘抿嘴一笑:“吴姨娘……吴居士身子不爽利,这也没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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