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轮到顾烟杪言笑晏晏,笑眯眯道:“既然如此,安兄,带路吧。”
两人在山路里走走停停。
顾烟杪因为受伤,速度并不快,但靠着手杖强撑着,倒也没有与安歌的距离拉开太多。
而安歌却好似欣赏山中春意似的,闲庭信步。
他仍赤足散发,行走在自然间出尘脱俗,时不时地看看天空中惊鸿掠过的鸟雀,听听流水潺潺而过,甚至还摘了一朵微微绽放的桃花,随手插进了顾烟杪的发髻中。
顾烟杪因为早前的遭遇,发髻已经松了,对着溪水也只是微微整理。
哪怕狼狈,她的眼睛却仍然执着又明亮。
此时松垮的发髻上别着一朵鲜花,衬着鬓边几缕凌乱的额发,以及擦伤的小小伤口,倒显出一股动人的美意来。
但她却丝毫没有美人胚子的自觉,破罐子破摔一般找安歌搭话:“安兄,你既是静元人士,之前是在何处谋职?”
“安某并未当差,云游天下罢了。”
“那安兄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?”顾烟杪又说,“年纪轻轻便有环游世界的梦想,非常了不得,若不是身份桎梏,我也很想出去走走转转。”
安歌答得随意:“唔,确实去过很多地方,大魏辖内较大的州府都走过。”
看似句句都有回答,却说了跟没说一样。
一路上,顾烟杪无数次探安歌的口风,企图知道更多安歌的事情,都铩羽而归。
不过,虽不知安歌是个什么来头,但不可否认他言之有物,气定神闲,一路上顾烟杪与他攀谈斗嘴,倒也过瘾。
与人智斗,其乐无穷也。
最终,他们在太阳落山前,抵达了铁矿山。
顾烟杪顾及着废手臂,千辛万苦地爬到了高处。
她心有地图,便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在这儿隐蔽地开矿挖矿,尽量少惊动附近人为好。
所幸之事是,这边算是郊区中的郊区,荒山野岭的,极不方便,不管是南川还是静元,居民都鲜少往这边来。
“小萝卜头,你去哪了?”
她隐隐约约听到安歌叫她的声音,转过头喊道:“我不是萝卜头!”
安歌寻着怒吼过来,好笑地说:“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我叫顾烟杪,但请尊称我为郡主,谢谢。”
“哦,小喵儿。”他笑嘻嘻地学了声猫叫,还伸手拍拍她的左肩膀,“你自己好好待着啊,安兄忙去了,被你甩下的仆从也快来了,我看到他们顺着脚印找来了。”
顾烟杪的左胳膊脱臼已久,痛得碰也碰不得,被安歌这么一拍,立马倒吸一口冷气,脸色惨白得泛起淡淡青色。
“呀,忘了你还带着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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