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父教过她,却没曾想,真碰上了。
“别动!”
寒刀架在颈间,再往前一点,就会割破她的皮肉,沈婉没动,看着那些玄色盔甲,眸中仿若有了烈火。
这是魏军,十二国中,只有魏国尚玄色。
旁边两个奸细早已吓得面无血色,语无伦次地解释自己不过是百姓,却没人应话。
沈婉被束双手,藏在腰间的银簪被搜,连日来的饥寒交迫让她筋疲力竭,不知摔了多少次,才到了魏军的营地,跪在中军帐前时,已有些恍惚。
“快点进去。”士兵将一名奸细带进帐中,哭喊声让沈婉逐渐清醒。
坐在帐中的人,不知是主将还是军师,随着帘门翻动,刚进去的人便停止了哭喊。
沈婉微愣,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与疲惫。
若帐中之人宁可错杀不放过,恐怕就算她是来寻父兄的,也难逃一死。
想到此处的沈婉,竟在寒夜里生了冷汗。抬眼,便看见士兵摆弄着那支带血的银簪,一位将领略微疑惑地瞧了她一眼,将此物拿进了帐中,她砰砰乱跳的心,忽地就平静了下来。
能有疑惑,还是要审的,那她便不会被杀。
约莫等了一刻钟,果然不出她所料,另外两人确是奸细,被带出营帐时,吓得肝胆惧颤,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,只见寒光微闪,血腥气就蔓延开来。
沈婉匆匆闭眼,热血溅在身上时,还是让她回想起了在平城的那幕。
“不要!”几乎无意识地,她喊出了声,心悸的感觉让她浑身无力,好像那根簪子又回到了手中。
她没想喊,但死人是直达骨子里的恐惧,又何曾见过这般景象,人饥相食时,她始终没敢细看,现如今却在眼前,甚至感受得到血的温度。
就算帐中人不会滥杀,也是极为果决之人。
帐前将领见她大喊,陡然生疑,未等开口,众人便听见一声寒音。
“带她进来吧。”
士兵将沈婉扶起,她艰难地抬起头,进帐的霎时,看清了帐中之人。
不是她想象中杀伐果决的大将,也不像运筹帷幄的谋士,却像父兄口中的王侯子孙。
锦衣华袍,玉带缠腰,矜贵万分。倒是身子不太好,背身微咳着,让帐中众人无不担忧,直到转身,那双丹凤眼微启,是病态三分,也掩不住绝色的郎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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