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江是一线城市,食堂最简单一顿午饭都要七八块,每个月一千块钱只能混个温饱,好在她拿过不少奖学金,平常又有兼职,日子还算过得去。
在这个时候掌心向上,尤其是生父面前,说实话,何姜诡异的自尊并不允许,也觉得受之有愧。
她偶尔是个很别扭的人,少女时期的种种终究落下阴影。
江宋甚至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从前的样子,敏感、要强。
这是他没想过的。
他满心是愧疚,正当壮年的人露出两分憔悴说:“薇薇,听话。”
何姜咬着嘴唇,到底不想惹他不高兴哈她的亲人太少,对父亲这一角色有太多憧憬,尽量折中道:“要不结果出来再说?”
那样她好像能理直气壮一点。
江宋无奈道:“行。”
不过说:“但别的就不许推了。”
何姜还以为他是说刚刚包厢里的礼物,点点头应,等到宿舍楼下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。
她先是惊讶于这车能开进学校,后是奇怪于怎么停着一辆小货车,等看到陈明远站在边上,已经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。
陈明远是总裁特助,管着总裁办十来个人。
就在老板父女喜相逢的时候,他一点也没闲着,把每个人都支使得团团转,最终凑出了这一车吃穿用都有的行头来。
何姜简直是目瞪口呆,说:“这也太多了吧。”
她是被迫极简,长久以来好像成习惯,看这些跟浪费差不多,只是掩不住惊喜的表情。
小孩子收礼物,心口不一。
江宋就是打算用糖衣炮弹来“腐蚀”她,微笑说:“明天还有几样。”
何姜头摇得像拨浪鼓说:“宿舍没地方了。”
她这也是实话,上床下桌的六人间并不宽敞,集体空间最重要是自我约束,哪能放太多东西。
江宋没考虑那么多。
他发家致富太久,已经忘了体贴人这件事,这会说:“不一定你都用得上,不喜欢的可以先放家里。”
“家”这个字,对何姜的意义非凡,自从她妈去世以后,她只有舅舅家和外婆家这样的选项。
在她的潜意识里,那并非是安居之所。
她胸腔有说不出的酸涩,连眼眶泛红都没能压下来。
江宋总算从她身上看到脆弱的一面,自己也挺不是滋味的,阔气道:“以后想要什么,爸爸都给你买,咱有钱。”
他到底年纪摆着,自称得很自然,何姜是嘴唇动动,没能张开口。
江宋生怕她又要提鉴定结果的事,赶快说:“明天来接你上班,早点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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