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人,可能上辈子做了什么孽,这辈子注定过不上人的生活。
她无力抗争,当天被强行结婚。
如果这样也就罢了,眼一闭,反正几十年很快过去,怎么活不是活。
老男人打人。
她快被打死了。
她悄悄攒钱,用尽一切办法,一分一分的攒,一年后,终于攒够路费。
结婚需要哥嫂出面,需要从大队开证明。
看在一奶同胞的份上,哥哥总不能眼睁睁看亲妹妹被活活打死。
红娟苦苦哀求,哥哥倒是答应了,嫂子不同意。
先不说小姑子离婚会引来无数风言风语,残疾老男人的彩礼怎么办?
也没给人家生个孩子,按照风俗,至少要退一半。
彩礼钱已经没剩多少,嫂子的娘生病,借走了。
哥哥也没办法,只能让她先回去,等秋收后卖掉粮食凑够钱再离婚。
回去的路上,遇到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女人,说认识个城里当工人的,家里有老人孩子,想请个保姆。
红娟毫不犹豫同意,她感觉嫂子不会出钱,想要离婚,除非自己出钱。
奶声奶气的呼喊打断随火苗摇曳的回忆。
“奶奶,你吃。”小草悄悄走过来,从兜里拿出颗熟透的马包。
又甜又香。
红娟笑的老泪纵横,摸摸孙女的小奶袋。
孙女喜欢她,性格也像她,可为啥是女人呀。
或许那个熟悉的名字唤醒死了几十年的人性,红娟喃喃道:“小草,等忙完秋收,你去上学吧。”
小草眼睛宛如清晨山野的露珠,亮了下便黯淡,捏着衣角怯生生道:“爸爸不会同意。”
红娟冷哼一声:“我还活着,这个家,他说了不算。”
小草从没见过这样的奶奶,她当然知道,爸爸再凶狠也不敢对奶奶怎么样。
太多风雨,她比一般的孩子成熟很多,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。
小草忍住眼泪,低下头:“奶奶,我可以不上学,我会好好给弟弟攒娶媳妇的钱,别让我换亲可以吗?”
村里有好几个换亲的。
换亲好像算不上正常的结婚,像交易的商品,经常挨打。
“奶奶让你上学你就上学。”红娟感觉声音不像自己的,轻的像一场梦,“咱也不换亲了。”
小草身体微微颤抖了下,她震惊抬头看向奶奶。
东屋的疯子妈妈不知道又抓到了老鼠还是什么,疯狂大喊:“爱忘土可油油。”
红娟轻轻叹口气:“你妈又说鸟语了。”
小草没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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