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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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七月下旬。
又是新一年盛夏季。
算算时间,岑蝶在便利店这份兼职刚好做满一个月。
店长对她还算满意,将工资打到她工资卡上,又鼓励了几句,这才下班离开。
岑蝶做好交接,结束忙碌。
一抬眼,竟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半。
外头,除了夏日永不停歇的蝉鸣鸟叫声,空气好像逐渐沉寂下来。
她长长松了口气。
人靠到柜台上。
倏地,手机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。
岑蝶心头一跳,条件反射先拧起眉,顿了顿,才将手机摸出来,低头扫过一眼。
来电显示“张晴”。
果然。
岑蝶不想接,握着手机,任凭它在掌心震动不断。
好半天,动静终于停下。
然而,只刹那,又再次震动起来。
对方似乎不甘罢休。
岑蝶无可奈何,垂下眼,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屏幕上那个绿色接听键,再将手机举到耳边。
“……妈。”
张晴那头十分嘈杂,间歇,还有“哗啦哗啦”麻将牌互相碰撞声。
她一边垒牌,一边劈头盖脸地问道:“刚刚怎么不接电话?”
岑蝶:“在打工。”
张晴语气算不上太好,“晚上又没什么人的咯。……你们工资发了没?快转点过来,妈给你保管,等开学了再给你。小孩子家家的,手上不要留那么多钱。”
她这是卡着点来的。
许是被这燥热天气影响,陡然间,岑蝶生出满腔怨气。
她攥着拳,沉声开口道:“现在给你的话,开学还能有钱交学费吗?”
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,张晴愣了愣。
下一秒,她猛然抬高声线,“岑蝶,你这是什么意思?!意思是我还要贪你这点兼职工资咯?”
“那不然呢。”
岑蝶轻轻嗤笑一声。
以张晴这种每天打麻将十个小时的频率,十几年下来,任凭谁来评价,都绝对能算得上沉迷此道、不务正业。至今,还没有走到岑忠那般境地,大抵只是因为她们赌得还不够大,输赢也多有来回。
纵然如此,张晴还是输多赢少。
但凡手上有点闲钱,用不了几天,就会在麻将桌上输得干干净净。
岑蝶做为女儿,哪怕受了再多苦,终归也无权肆意指责父母。
小时候是没办法反抗。
现在,她不得不为自己反抗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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