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着行李箱,绕开张晴,快步往卧室走去。
……
傍晚六点多。
总算收拾停当。
饭桌边, 母女俩久违地对坐下来。
虽然很多年没有下厨,但张晴厨艺没有丝毫退步。桌上都是家常菜, 盘盘色香味俱全。就算是拿去外面饭店里和大厨比较, 也不差多少。
岑蝶夹了一筷子虾仁放进嘴里。
称不上潸然泪下。
到底是心底涩然难止。
张晴可不管岑蝶这点矫情敏感心思, 喜滋滋地给她舀了一碗汤,“来,喝点汤。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吗?照片有吗?有钱的话,应该不是学生吧?啊呀,还是京市好,有钱人多得很呢。啧啧,看来去那边上学还是蛮好的……平时,他会给你出生活费吗?”
“……”
岑蝶不想回答,干脆抿起唇,只默默接过碗。
手一伸。
佛珠串从袖管里滑了出来。
张晴:“你男朋友信佛啊?我记得你以前不爱戴这些东西的嘛……”
闻言,岑蝶条件反射地将手串塞回去,用袖子掩好。
和段沉在一起之后,她将所有自惭形秽的冲动悉数藏好,以求每一刻相处都能显得尽善尽美。
但此时,因为张晴穷追猛打的追问,到底是让岑蝶觉得跌落谷底。
他是那个世界里的王。
而自己,只是仰望苍穹的细小灰尘。
甚至,岑蝶都无法确证,如果两人一直往下走下去,单单张晴,就能让她变成一个小丑、变得痛不欲生。
知道段沉的存在后,张晴怎么可能不向他伸手呢?
这样想来,便叫人难堪得鼻子发酸。
-
这个新年,岑蝶依旧是一个人度过。
大年夜那天晚上,家里架上麻将桌,几个亲戚和张晴坐在一起,“稀里哗啦”地开始摸牌,弄得整间屋子吵吵嚷嚷。
岑蝶草草吃过几口饭,拿起外套,悄无声息地避出家去。
老旧小区几乎家家户户亮了灯,加上墙板隔音效果不太好,偶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碰杯声和闲聊声,烟火气十足。
路上倒是压根没有人。
安静和喧嚣以微妙截点两极分化,将腊月寒凉空气劈成两半。
岑蝶漫无目的地走到小区健身器材区。
再挑了个健骑机,坐下。
她摸出手机,点开各个软件,随意地刷着来自不同处的除夕祝愿,试图体会到那种阖家欢乐的氛围。
最后才是微信。
置顶是段沉。
毫无意外,对方还没有消息。
按照去年情况来看,大概在零点时,段沉会发来一个大红包,作为压岁钱。
岑蝶咬着唇,指腹停滞在屏幕上半寸,轻轻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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