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臣不禁眯了眯眼,沉声道:“定北侯,你只是当朝一郡侯,九章衮冕这种服饰,不该你来穿。”
话音甫落,霍平枭亦掀开眼帘,却只冷冷地看向他,未发一言。
瞧着他这副睡不醒的模样,使臣暗觉,这逆臣都死到临头了,还对周遭的危机没任何察觉。
他听说,定北侯自丧妻后,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阮氏失足坠崖后,尸身好似被洪水冲走,霍平枭没寻到她的尸身,就笃信阮氏没有死,不许府上的人为她发丧,更不许世子霍羲为他亲娘哭,还勒令下人,只许说夫人是失踪了。
他夫人到底死没死,他心里还没数吗?
不过他也快去下黄泉,见他那位爱妻了。
使臣来的目的,是想佯装将他劝降,让霍平枭的意志松懈。
他刚要再度开口,外面就进了一传讯的兵士。
那兵士朝着上首的霍平枭行了一跪礼后,便恭声道:“王上,孟广将军已将原剑南副节度使廖延斩于马下,孟广将军托小的向您呈上他的首级。”
使臣嗅见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后,神情骤然一变。
王上?霍平枭竟然已经造反称王了?
还有那颗人头竟是……朝廷派来要剿杀霍平枭的副节度使,廖延!
使臣大惊失色时,霍平枭已从蟠龙金椅处起身,走到他身前。
男人落于地面的高大身影被斜斜拉长,透着股带着威严的压迫感。
使臣的身体有些发抖,本以为霍平枭会拔剑直接将他斩杀,出乎他意料的是,男人竟面无表情地提起了廖延散落的发,将没来得及被阖上眼眸的那颗人头提到了他的眼前。
廖延的凄惨死状是让使臣不敢直视,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。
在霍平枭幽沉目光的注视下,使臣忽地会出了他的意图,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。
那颗还带着热气的人头,便落在了使臣的手心上。
他想松手,却又不敢松。
使臣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,此前也出使过别的国家。
可眼前这人的样貌虽生得明昳俊美,唇边的笑意却阴测又邪肆,就跟地狱里的修罗一样。
那种可怕又诡异的气势,快要将他逼疯了。
霍平枭沾了血的那只手生得修长且指骨明晰,似是将他的脸当成了抹布般。
他边羞辱性极浓地在使臣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揩着血,边眼带睥睨地沉声说:“拿着这颗人头,回去告诉萧家的那几条狗,就说孤王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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