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了个去!”方岛叼着笔,长腿伸在过道里,悠悠地来了句。
全班愣了一两秒,联想到这几句话的关系,随即哄堂大笑,快把教室的屋顶掀翻。
吴勉也忍俊不禁,过去把教室门关上,拿教尺敲敲讲桌,嘘了两声,让他们安静。
那几个顽皮的男生不说话了,殷切地盯着班长看。
吴勉走下讲台,绕到教室后面,欣慰地拍拍那几个男生的肩膀,让他们先下楼去年级主任办公室。
他转身回座位,弯腰从桌洞里掏出一沓打印好的题,递给简宁。
书册有一厘米厚度,简宁双手接过来,翻了前面几页,白纸黑字,铅印着同一类题型,竟是一直难住她的化学工艺题,她惊道:“哪来的?”
吴勉瞄了眼她手中的资料,闪烁其词:“网上看到的,我打印了一份,顺便给你也带了一份。”
顿了顿,他又说:“可能,之后还有。”
简宁不疑有它,摇了摇手中的纸,弯起嘴角:“谢了,班长。”
看她没多问,吴勉松了一口气,让方岛帮忙看管纪律,他起身带着那帮男生去年级主任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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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照例大扫除,打从高三以来,为节约时间,于主任改了卫生规定,原本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变成一月一次。
简宁被分派的值日任务又是擦门,三年快过完了,她的活就没变过,别人从擦黑板轮到扫地,再轮到拖地,而她,跟教室门拜了把子似的,一刻不停地围着它转。
还剩最后一次擦洗,简宁提着塑料桶去换一楼的水房换水。
从高三九班出来,夕阳余晖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栏,洒进楼道,印着条条水渍,碎金般波澜。
简宁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条光鲜亮丽的丝绸上,前提是,如果没有手中沉甸甸的水桶的话。
走着走着,简宁忽然想起,两年前,高一,好像也是春末夏初的季节,那时她和陶江还是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,那天也是大扫除,也是去水房的路上。
陶江用恶作剧,使坏溅了她一身水,为做补偿,假装勉为其难地帮她提水。
中途他的袖子掉下来,又腾不出手,只能求简宁帮他挽袖子,不知道是谁在紧张,他们的手臂难免会碰到一起,然后不自然地脸红。
回忆总是美好,所以不停怀念,那时谁又知道,两年后,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简宁想得出神,被同学提醒水溢出桶,她才缓过神来,连忙关了水龙头,提着满满一桶水,摇摇晃晃地走出水房。
简宁气喘吁吁地提着水桶上楼,在二楼与三楼交界的平台处,她终于用尽力气,放下水桶,扶着腰细细喘气。
缓了好一会,简宁觉得自己又可以了,弯腰提起桶,打算上楼,头一抬,迎面碰见陶江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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