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京墨偷偷打量着祁铭之。
好像是过了很久,祁铭之才嗤了一声,无奈似的:“我就知道。”
顾珏着急抬眼。
“回春堂今年秋例行考校,淮安的分号正好有招药师。”
祁铭之拿着酒壶拧开了盖子,仰头灌了一口。
“规则是,凭本事。”
“诶!”顾珏立刻应了一声。
芸京墨跟着祁铭之正要走,又看了看顾珏,不觉摇了摇头。
这人变脸的功夫还是这么高啊。
“还有。”
没等顾珏脸上的喜色爬上来,祁铭之便又开口,惹得顾珏动作一停,竖起耳朵听着。
“师父那关你自己解决,别指望我替你说话。”
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顾珏的神色终于彻彻底底地垮了。
芸京墨捂着嘴笑起来,看他看小狗似的耷拉了耳朵。
“还不快起来。”
“哦。”
顾珏没什么包袱,站起来后看着祁铭之毫不留情的背影,默默嘀咕。
“好狠的心呐。”
饶是芸京墨为文老先生要回来的事情紧张了好多天,这会儿也不会比顾珏更慌了。
那可是传道授业教他们立身本领的师长,于祁铭之和顾珏两人都是严父般的存在。
八月初。
芸京墨早已知道了文老先生今日归,这一日从早上起就有些心不在焉。
顾珏从祁铭之那里旁敲侧击无果,干脆一头扎进药房仓库,帮着清点起了药材造册。
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紧张,只不过一个有人安慰,一个没有。
然而最出其不意的还是文永安本人。
老先生把整个回春堂的医师药师们晾在一旁,不走正门不坐轿子,一入城便下了车,竟是从回春堂的后门归家的。
药材仓库就在后院,顾珏忙进忙出的时候,直接灰头土脸一个照面撞上了亲师父。
“师……师父……”顾珏抱着一大捆忍冬藤,当即结巴了。
“嗯。”文老先生不轻不重应了一声。
他这几年在外帮衬,有多少消息待收到的时候已是明日黄花,这一次关于顾珏,他也就只知道他在栗乡的那些事,外加淮安平叛后人人皆知的手刃郑薛桐一事。
文永安知道自己消息滞后,顾珏此刻既然在回春堂,想必孩子们之间已经是解释清楚了,便没有多说什么。
可顾珏并不知道这一点,他见师父如此冷淡,便心慌得不行。
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,又同手同脚凑到师父面前,低头叠手乖乖当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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