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轻卷起她一缕青丝,贴上白瓷一样的脸颊。身上一套柔粉色轻裙,发髻只系了根珍珠发带。长裙曳地,柔顺绸料下的一把腰身若隐若现。
温暖光线笼罩着她,恬静柔美。
“夫人,”来人是槐妈妈,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心中泛酸,她不忍又无可奈何:“侯爷还被留在宫中。”
“还在?”蔚茵秀眉不禁蹙起,又问,“二郎可有消息?”
“二公子想必是在外面想办法。”槐妈妈宽慰一声,又道,“侯府之事已经交由太子查办,我是听说过,太子为人端正持重,相信会秉公办理。”
“太子?”乍听这个名字,蔚茵略有恍惚,愣了一瞬,“他会来府里?”
人像钉在了那里,脸色苍白。
槐妈妈走过来,看着纤瘦的身影,眼中一抹心疼:“要查的话,自然会来,不过女眷的后院,应当会顾忌的。”
“是吗?”蔚茵声音很轻,手里松松攥着袖口。
“夫人怎么了?”槐妈妈拉起她的手包在手心,眉间深深皱起:“手怎的这样凉?”
“无碍。”蔚茵回神,扯扯嘴角。
“进屋吧,下黑起蚊虫了。”槐妈妈劝了声。
蔚茵点头,便没再问别的,往屋里进去。
一踏进门,映入眼帘的全是喜庆红色。床幔纱帐,桌上的龙凤烛,各处家什上大大小小的喜字,成双成对的摆件……
两日前,她嫁进庆德侯府与穆家二郎成亲,可至今独自守着这间喜房。当日的婚礼未到一半,宫里的一道圣旨下来,侯爷和世子便进了宫,自此没回来。
想必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劲,匆匆离开了喜宴,生怕粘连上一点儿。
当今圣上虽然还没明说什么,但是扣了老侯爷在宫中,连着府邸里的人也不许外出,此举已经表明深意。
蔚茵无意听见过下人私下里传言,说是宫里有了侯府谋逆的证据。如今,府里可说是一片惨淡。
“夫人,”槐妈妈点了灯,将纱制的灯罩轻放于烛台上,“要不我回陈家那边问问?”
说的陈家正是蔚茵姑母的夫家。
蔚茵转着扇柄,垂下的穗子随着动作轻晃:“姑丈也在朝中任职,贸然过去不妥。况且,现在根本出不去。”
她知道姑母向来疼她,定然是会派人来打探,如今没有动静,怕也是进不来。
自从出事,府里是人人自危,已经是掌灯的时候,还不见有下人进来。
直到天黑透,一个婆子进来,站在正堂的门外:“二少夫人,太夫人来了。”
蔚茵应下,随后整了整衣衫,带着槐妈妈迎去院中。
没一会儿,太夫人在两个婢子的搀扶下走进院门,一眼看见站在院中等候的蔚茵。女子盈盈,玲珑剔透。
“瞧你还跑出来。”太夫人小心迈下阶梯,眼角堆起慈爱的褶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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