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后的菊花开得最好墨菊绿菊白菊成群簇拥着,衬得连枯败的落叶都成了风景,命妇贵女们言笑宴宴不外乎是恭维调笑的话,只有温怡卿端坐在上位,不住地往林间茂密处小心张望坐立难安,显得格外显眼。
“娘娘安心。”骆烟躬身在温怡卿背后轻拍两下。
温怡卿紧紧地握着贴在袖口的匕首,掌心被雕刻的纹饰硌得发红也未曾察觉,她看向下首静坐神色淡然的萧沉心中突然一阵慌乱。
她深吸了口气勉强让砰砰乱跳的心定了下来:“骆烟,哀家想去湖心亭走走。”
“是。”骆烟伸出小臂让温怡卿搭扶。
刚入假山温怡卿便察觉身后吹过几缕凉风,她攥紧手里的帕子轻声道:“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”
“娘娘是说,萧沉?”
“是,他未免过于安静了。”温怡卿眉间紧皱。
一串细微的脚步声响起。
“当心。”骆烟声音发紧,他扣住温怡卿的手腕将人挡在身后。
即使有十成的把握骆烟仍不免害怕起来,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让小姐以身犯险的事再也不能有了,他情愿孤军奋战和死侍殊死缠斗,也不想再看见温怡卿再像今日这般战战兢兢。
假山上藏匿的死侍如同黑猫一般俯卧着,在亲兵侍卫赶来的同时奋力一跃,温怡卿回过神来时竹青色的衣衫下摆已被死侍的黑血染了个透。
她腿脚发软不住地向后退去,直到后背抵上粗砾的山石才勉强站稳身子。
被调教的死侍少情寡淡出手更是招招阴辣狠毒,饶是沙场下来带着血腥气的骆烟也颇有些吃力,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亲兵,亲兵立刻领会他点了点头,快速脱身护在温怡卿的身前。
正当亲兵松懈之时,假山缝隙一隐秘处,一枚飞镖正中亲兵心肺,电光火石间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温怡卿的口鼻。
温怡卿惊恐地看着亲兵倒在眼前,刚要挣扎喉口处便被猛然掐住,她发出痛苦的呜咽,双手无助地挥舞抓挠起来。闷头盖来的窒息感将她完全笼罩,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遥远,只有被假山剐蹭过双腿疼得真切。
温怡卿亲眼看着不远处的骆烟手执长剑刺穿一死侍的肩胛骨,血液飞溅如同近在咫尺可他始终没有转身,直到眼前一片漆黑。
不知过了多久,温怡卿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掐着脖颈的手终于松了力道,冰冷的空气涌入喉管如火燎过一般,灼烧感和刺痛让温怡卿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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