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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涂淤伤的药,用在你腿上。”他瞥一眼她掌中新伤,“手上的创口自己别乱动,等我叫人给你处理。”

眼看他推门离开,丁宝枝飘忽着从桌上下来,抓起那只瓷罐在手上看了看。

她弯腰卷起裤腿,才发现膝盖上两块淤血青得发黑。想起来了,是昨天摔跪在地上的时候留下的,适才换衣她满心忧虑便没注意到。

所以...他刚才是想给她上药,却害她又添新伤?

黄鼠狼给鸡拜年,他要真这么好心就该放她出去。不过薛邵的反常之举带给了丁宝枝一线希望,人一旦燃起那么丁点希望,死的念头就会彻底消散不再去想了。

丁宝枝冷静下来。

没多久薛邵回来了,手上抓着些瓶罐。

丁宝枝问:“指挥使大人不是找人替我处理吗?”

北镇抚司都是男人,他显然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才亲自过来,丁宝枝看明白这一层,对薛邵这人似乎有了些把握。

她道:“我自己来吧,指挥使大人不必亲自动手,都是上药,没什么不同的。”

薛邵让她那淡薄的语气说烦了,冷冷道:“大有不同。我是指挥使,在北镇抚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,想让谁闭嘴就让谁闭嘴,这就是最大的不同。”

丁宝枝:“指挥——”

“闭嘴。”

薛邵抓过她的手,拆开布条,为她重新包扎。

丁宝枝掌心割破之后发胀发热,并不觉得痛,薛邵给她擦拭伤口往上敷药才开始疼,但她在宫里挨的板子也不少,药粉洒在伤处她居然只是皱了皱眉。

入一趟宫,整个人都被扒了层皮,哪还有寻常女子的姿态。

丁宝枝看着薛邵认真处理她创口的脸,不动声色道:“指挥使大人不降罪于我吗?”

薛邵眉峰一凛,看向她,“我真是多余给你上药。”

丁宝枝皱眉问:“为什么不降罪?我刚才差点杀了你。”

“差点?差得不是一星半点。”

丁宝枝心中的疑团更大,她越来越不明白薛邵为何这样对她。

这不是传闻中的锦衣卫指挥使...她甚至能感觉到薛邵对她格外有耐心...

坊间对他的传闻仅限巡查缉捕时的雷霆手段,丁宝枝不曾听闻任何有关他的情.事,自己眼下俨然是在摸石头过河,按理说她这样无权无势的人,但凡有个想杀他的念头,这会儿也该下诏狱了。

诏狱...

丁宝枝大着胆子试探,“指挥使大人,章鸣远和章尚书还...还好吗?”

当然不可能好,只是她问BBZL不出‘还活着吗’,就怕答案是死了。

薛邵头也不抬,“不好。”

丁宝枝道:“章鸣远不可能是阉党。”

薛邵眸光一沉,将她手包扎上,“你在教北镇抚司怎么查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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