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来时是在医院。
天色已经黑透了,她独自躺在病房里,一盏陪伴小台灯亮着,光线温和不刺眼。
头晕的症状缓解了许多,她支起身,发觉自己手背上贴着输液胶布。病床旁的输液架上还留着吊完的葡萄糖。
手机就放在枕边。看时间居然已经是凌晨了,她这一觉睡得比平时还沉。正想下床,许灵均推门走了进来。
看见她自己醒来坐起身,许灵均脚步一顿,紧接着大步流星地冲到床边,把她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回去,一脸紧张地望着她,“有没有哪不舒服?头还晕吗?”
容谧皱起眉,推开他的手拉起被子掩住半张脸,瓮声瓮气地说,“你身上好呛。”
抽了一整晚的烟才会有这么重的烟味。许灵均闻言露出懊恼的神色,片刻不停地出门把外套脱到走廊里,认真洗了手才又回来蹲在她床边殷切地说,“我明天就戒烟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叫医生过来。”
感觉很正常。但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奇怪,又复杂。容谧看得有些迷糊,联系起自己最近总是不舒服,迟疑着问,“为什么这样看着我……我得癌症了?”
“……”
许灵均欲言又止,最终拿起检查报告放在她手边。薄薄的纸页上言简意赅,却看得人心脏骤停。
容谧头脑中一片空白,过滤掉所有图像和诊断描述,眼前只剩下三个字。
孕六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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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好的露营被迫取消了。程艺欣贡献出自己的公寓和难得的假期,跟两位拖家带口的姐妹小聚。
碰面之前,其中一位就已经在她家住了三天。
出院之后容谧连家都没回就过来了,用她自己的话说,一个人待着总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。
至于是想干掉大的还是小的,她还没说过,程艺欣也没有问。
距离在医院里迎接晴天霹雳已经过去了三天,当时被惊雷劈到头顶般的错愕和惊慌逐渐淡去。她还有考虑的时间,但这样人生级的难题摆在眼前,给再多时间也无法做出完美的抉择。
无论选了哪条路,都必定会失去些什么。
“我真有点想看许灵均当时的表情。”程艺欣喝着水果茶感慨,“一定很精彩。”
最近容谧住在她家里,她的饮食作息也跟着养生起来,酒精和烟一概不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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