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开灯,看见叶校蒙头睡觉,“你这样多久了,吃药了吗?”
叶校的脸很红,气若游丝地说:“没关系,挺一挺就退烧了。你别和我说话,我有点想吐。”
夏童觉得叶校真的很离谱,没听说过谁生病了挺一挺就好的,不怕变成肺炎吗。
那是夏童这样的人不会知道,在很长一段岁月里,叶校跟乡下的爷爷奶奶生活,他们重男轻女思想严重,叶校生病从来不带去医院也不给她买药吃,因为吃药打针会花很多钱,几十块钱不如给男孙买点营养品。
他们给叶校穿很多,然后塞进厚厚的被絮里,让她自己熬过来,像熬鹰一样熬她。
以至于叶校长大以后,有能力看病买药,却学不会对自己好。或者从某种角度说,叶校身上有着她父母一样的固执,不去医院就代表某些事不会发生。
虽然她知道这样是愚蠢的。
夏童费了很大力气把叶校从床里挖出来,绑去医院,医生给她检查后冷着脸说:“也不怕加重感染,还是大学生呢,怎么连这些都不懂,不把自己当回事吗。”
叶校在医院呆了半个晚上加一个白天,终于睡足了觉,夏童开车过来接她,带来一些吃的,“叶校啊,抗病也要讲究科学方法的,你这么多年的书不能白读了。”
叶校笑了笑,没讲话。
夏童看着她一会,说:“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奇怪,很多事你都很能扛很理智,那么令人羡慕;但是对自己你像个没长大的小孩,无知,脆弱,敏感,逃避。”
“叶校,你关注过自己吗,真正关心过自己在想什么吗。”夏童皱着眉,觉得这个事很严重:“我觉得你应该和你的家里人谈一谈,个人的心理健康是非常重要的。”
叶校没有办法告诉她,她根本谈不着,她身后是荒凉的沼泽,无能为力的双亲,没人能体谅关心她。
*
叶校生病之后,耽误的事情都垒在一起,她又开始了马不停蹄的工作节奏。
程寒得知叶校暑假不回家后,询问她是否可以把每周末安排出来,陪程夏写作业。
叶校答应了,她需要见缝插针地赚钱。
与便利店男孩一同消失的还有顾燕清这个人,自程寒出差回来,他就没有来过锦华小区了。
叶校猜测之前他可能是在帮程寒看小孩。
这一个多月,过得平平无奇而又忙忙碌碌,程夏的学习状态终于不再犹如难产,叶校也还完了亲戚的钱,她长长舒了一口气,相信她们一定都有光明的未来。
暑假最后的某一个下午,程寒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玩,因为程夏在书房里写作业,所以他们也玩得静悄悄的。
程夏怕叶校,乖乖坐在书桌前写她布置的作业,直到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欢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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