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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压月光皎洁,不宽阔的柏油路两侧车流时停时走,喇叭鸣笛声交错而响。

回暖的气温为之前本就火爆的老地方烧烤摊,又吸引来一批食客。

宁愿站立蹲在路边,也要手里端着不锈钢铁盘,与旁人一齐吃串唠嗑儿。

脚旁还放着绿色瓶身、盛黄色液体的啤酒瓶。

角落处大桌旁,人人双腿弯曲岔开坐在小马扎上,还有将一脚踩在啤酒箱上支棱着胳膊,聆听时温口中的‘趣事’阵阵发笑。

贺承隽偶尔在吃完串儿扔铁签子的时候,偏头瞧瞧旁边自信明媚、谈笑风生的时温。

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时温。

与之前毫无生气的美、万念俱灰的媚完全不同。

现在这样才应该是真正的她,明媚张扬而又潇洒自如。

“贺承隽,给我拿个骨肉相连。”时温用胳膊肘碰碰旁边时而从手边袋子里捏出什么来吃,实际上余光一直在看她的贺承隽。

说完还捂唇张口,轻轻打了个奶嗝。

贺承隽眸中布满细碎纵容的笑意,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。

却被这群经常跟他喝酒聊天的人窥的一清二楚。

“时姐,三哥对你真好,都没脾气的。”皮圈瞟到贺承隽真给时温捡了串骨肉相连去,与旁边黑子瓶口碰瓶口,双双喝下几口。

黑子随手抹了把嘴,伸手捏个毛豆吃,“可不,圈儿,我他妈就没见三哥对谁脾气这么好过,要给了其他人,脑袋早被啤酒瓶招呼开花了。”

在江北,大家说话称呼都是礼貌疏远的喊大名,亦或者是关系亲近些的闺友都更愿意喊小名、乳名。

来江南跟这帮人认识,时温才了解到原来在深巷里混大的人,都会有一个别致的、让人能够记住的外号。

或是家里人嫌喊大名麻烦随口一叫,或是家里排行第几这样喊顺口,从小叫到大都早已融入骨子里。

提起外号来响亮堂的人,说不定提起真名别人都得愣半天,然后茫茫然问句,那是谁?

时温也入乡随俗,交谈问候间都喊他们的外号。

时温勾唇轻笑,咬了口骨肉相连回问道,“黑子,他的脾气很差吗?”

皮圈像是听到什么鬼话般,没等黑子回答,伸头用一手竖起遮着,自以为声音很轻的对时温讲:

“不是一般——啊——好…好,好!”

中途瞪大双眼猛然叫吼了声,迅速将被贺承隽狠狠踩了一脚的脚收回,嘴上还大声喊着:草,三哥,真特么疼。

引来桌上旁人幸灾乐祸的调侃,说活该。

时温被逗的媚眸弯起,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不下去,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比起江北那些,虚伪做作的名媛少爷们要真实的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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