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灵衍与容予微站在另一侧听训,鹌鹑似的低着头。
你们说说,平日都在童学班一道修习,理应互助互爱,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口角就大打出手?
李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,板起脸孔训人时唾沫横飞。
容予微有些委屈,嘟囔道:明明是他们先欺负人的,我们是正当还手,又不是谁哭得大声谁就有理了。
她挨了王胖子一拳,左眼乌青一片,连头上的小揪揪都被扯散了。
李先生有些发笑,就问她:他们怎么欺负人的?
容予微攥着小拳头:他们半道拦人,要抄衍哥哥的作业,抄不成就恼羞成怒,以多欺少!
王胖子张口就反驳:谁谁要抄作业了,容予微你别乱说话啊,信不信我揍
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,王胖子就瞟见灵衍阴测测地半抬眸,手心簇地升起一团赤色火焰,威胁一般举着手晃了晃。
那火烧火燎的烫感还记忆犹新,王胖子摸了摸自己被烧秃半喇的眉毛,悻悻地闭了嘴,到底没敢说话。
李先生背对着灵衍,看不见他手上动作,却把王胖子心虚模样瞧个一清二楚,哪里还有不明白,当即抄起戒尺给王胖子五个每人来了二十下。
抄作业,啊,老夫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的?
王胖子等人刚挨了火烧,又吃一顿戒尺打,哭嚎的声音震的屋顶都要掀翻。
容予微抬头望灵衍,高高肿起的一只眼睛,模样有些滑稽,她倒不觉着疼,反而咧开嘴角笑,心里甜丝丝的。
今日和衍哥哥一起打了架,衍哥哥还保护她了呢,友谊向前迈进一大步,实在可喜可贺。
于是乎当容九霄和白意欢看着平日乖乖巧巧的女儿,顶着一只熊猫眼回家,还眉飞色舞地形容她今天和灵衍统一战线的英雄壮举,双双无语凝噎。
随着时光流过,容予微从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了半大姑娘,心思将懂未懂的年纪,对灵衍的热情还是一如既往。
灵衍已经初有少年人模样,俊俏的外表常引得师门中的小女弟子们叽喳议论。
他不胜其烦,一张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,但凡有姑娘靠近身旁,套近乎的话还未说出口,就先被他高山寒雪一样的冷漠眼神吓退。
这些「狂蜂浪蝶」之中,尤其属容予微这只蝶蹦跶得最欢,成日衍哥哥长衍哥哥短,大到仙门八卦,小到午饭吃的鱼刺多不多,都要日日在他面前叭叭地分享。
这么多年,灵衍耳朵都听得长了茧子。
他实在不大明白,容伯伯和白姨姨都是内敛的人,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嘴碎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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