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景朝敲击着膝盖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他眼神复杂地望着这个表妹,不由问道:“平南侯谋逆一案,是你所为?”
洛神公主冷冰冰的,“拜你所赐,若非你向父皇告密,说我与沈元谦来往过密,父皇也不会逼我至此。”
卫景朝诧异:“我何时向先帝告过密?”
他几乎瞬间气笑了。
“平南侯是我岳父,与我同气连枝,我为何要害他?”
他纵然知道洛神公主与沈元谦来往之事,更知道这二人暗通款曲多年。
但是,他是脑子里糊了猪油,才要去找先帝告密。
洛神公主悚然一惊,手背上青筋暴起,将锁链捏的咔咔作响。
她从喉管里挤出来一句话,“是父皇骗我。”
建安二十四年冬,御书房。
先帝坐在御座前,翻阅女儿批好的奏折,不知道看见了什么,冷不丁问了句:“听景朝说,你最近与平南侯家的沈元谦来往密切。”
洛神公主手一抖,便写歪一个字,强颜欢笑道:“父皇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,那沈元谦确实俊美无双,女儿有心,可惜人家清高得很。”
先帝笑了声:“洛神是朕的女儿,合该匹配世上最好的儿郎。只沈元谦恃才傲物,其父平南侯更是拥兵自重,配不上我儿。”
先帝沉吟片刻,笑道:“皇儿若当真喜欢,就想法子驯服他。再野的雄鹰,折断了翅膀,也只能任人□□。”
洛神公主没吭声。
先帝又道:“若是旁人,朕就下旨给皇儿做驸马,以后只管相妻教子。只是平南侯府拥兵自重,高傲自大,恐怕不听朕的。”
“若是把皇儿嫁过去,又怕他们欺辱皇儿。”
“如此不识好歹的人家,真真是让朕不喜。像那样的祸害,更是不该存于人世。”
他说了这样多的话,道貌岸然,一派拳拳慈父之心。
可实际上,只有一个意思。
平南侯府权势过盛,威胁皇权,所以绝不许孟洛神与沈家联姻,不管是下嫁还是入赘,都不能同意。
他不喜,不高兴。结果便是天子一怒,伏尸百万。
他是在威胁她。
要么杀了沈元谦,她彻底与沈家断掉联姻的可能性。
要么就杀了平南侯,折断沈元谦的翅膀,将他困在方寸之间,再无威胁皇权的可能性。
她不想让沈元谦死。
于是,选择了后者,亲手策划了平南侯谋逆一案。
这几年,她一直以为,告密的人是卫景朝。所以当初,千挑万选,最终决定让这位表哥做自己的刀下亡魂,结果被人夺取了果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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