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,若是他昨夜不留破绽,稷业如何能逃出诏狱,又顺利联络上旧部?
一朝天子被稷贵妃的侄儿当街刺杀,可想而知对整个大眀是多大的震荡。
今上被刺之事,在万民的眼皮子底下被揭露出来,就算道仁帝事后仍旧心慈手软,再也不能因稷贵妃而偏袒隐瞒。
连着稷家派系下,那些图谋不轨的奸佞,也再无可乘之机。
算来算去,此计牺牲的也不过道仁帝一人而已。
当即,稷澂猛地拔出腰间的软剑,对着挡在他前面的黑衣人一剑割喉。
寒冰军也在同时,与那些黑衣人交上手,打得难舍难分。
稷澂在半空利索翻转,袍裾飞扬。
他手上的每一招,都使了十足的功力,加之招式狠辣,浓烈的剑气将稷业生生震开。
稷澂瞄准这处时机,长剑闪着寒光,往渔网上划去。
然而,那看似寻常的渔网,却连个线头都未破掉。
稷业稳住身形,从鞭柄中拔出暗藏的利刃,从后刺向稷澂的后心,招式凌厉。
稷澂侧过头,朝对方望去,眸色寡淡透着嘲弄……
寒光一闪。
稷业心口骤凉,眨了下眼,垂眸看着自己的伤口。
胸膛上插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,手柄处晃了晃。
稷澂指尖一勾,用内力吸回了匕首。
“噗!”
顿时,血如泉涌,利刃落地。
“就算是我棋差一招,死在你这灾星的手里,你也解不开这渔网,解不开!”
稷业捂着鲜血淋漓的心口,身形晃晃悠悠的倚在墙壁上,好像随时都会咽气。
只是,心愿未了,不愿轻易死去。
弥留之际,一生所有的记忆,都变得格外清晰。
他好想,好想再见夏药一面,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。
还记得他们初见时,她是那样纯粹的望着自己,可他却亲手将那少女染上污浊。
万万想不到,他最思念的人竟不是池瑶。
这一刻,他终于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了,可悔之晚矣。
他这一生……
简直活得讽刺!
西市的人群散开,夏藕几人也朝着稷澂前去救驾的方向走。
待到了街上,鎏凤走了几步,忽然又折回身,停在一个卖杂货的小摊子前。
它瞧见一把绑着红钱的小桃木剑。
一探头,连它的兔唇都阻碍不住,迅速叼了起来,转身就哒哒的跑开。
“哎!没给钱,小本生意!”小贩大叫着,追了出来。
夏藕也惊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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