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快点儿康复,医生建议补液。
程航去交费,季明臣陪司柠在输液室等候。
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司柠说。
季明臣刚才找护士要了一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,把带来的保温杯里的水倒进去。
“不麻烦。”他递去水杯,“被变态辣炸鸡害得进医院的又不是我。”
司柠呛了一口:“这事能不能过去了?”
季明臣瞧着她那双泛着水红的眼睛,像只恼羞成怒的小兔子,看着凶,实际没一点儿攻击力。
他掏出纸巾递过去:“很喜欢吃辣?”
司柠擦擦嘴,语气不怎么友好:“一般。”
“一般还吃变态辣?”
“……”
能不能忘了这三个字!能不能!
不过想起那股直窜脑顶的辣,司柠也是后悔。
“我不知道变态辣到底是哪种辣,好奇,就想尝尝。”
这些年,司柠养成了一个坏毛病。
但凡程蔓不许她吃的东西,她私底下都要尝一尝,哪怕她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,也要。
好像这样做,就能抵抗什么似的。
“你第一次见我吃冰棒,我就是故意违规。”司柠说,“我妈要是知道了,我就惨了。”
这个季明臣知道。
那天晚上,程航就说过,但始终不能完全理解。
他问:“为什么不许?”
司柠半天没言语。
季明臣意识到失言,想揭过这个话题,司柠忽然又说:“我也不知道。我爸我妈离婚之后,我妈就这样了。”
程蔓在司柠很小的时候就有意养成她不吃零食的习惯。
只是小孩子都嘴馋,每次想吃了,司柠就去找司向远撒娇,司向远一向疼她,立刻就和程蔓说,父女俩一起撒娇,程蔓也就丧失了原则。
“可能我爸一走,”司柠扯了下嘴角,但没能形成好看的弧度,“就没人给我求情了。”
输液室里人很少。
一来时间比较晚,二来今天是新年第一天,没人愿意往医院跑。
除了隔了好几个座位的中年大叔,还有斜对面妈妈陪着发烧的儿子,这里只有司柠和季明臣。
司柠看着那对母子:“我和我爸特别爱吃芝士蛋糕。我爸离开家的第一年,我路过一家蛋糕店,看到里面卖芝士蛋糕,就求我妈给我买一块,我妈不肯。”
司柠当时也拧,倔脾气上来,吃不到就不肯走。
程蔓做不通她的工作,撂下一句“那我不要你了”就走了。
司柠站在橱窗前,面前人来人往,一直用手背抹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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