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哥说了, 陪一个月不成,要多少钱都给。”
裴栀“哼”一声,“这是我们俩的事儿, 又与他何干了?”
“然后我就跟哥哥出来了, 起码要三个月,若回来还有时间, 我再来寻你, 时间紧, 真的要尽快赶去郓州了。”
听到谢沣吃瘪, 裴栀稍微好受了些, 扒着寻月棠的车窗, “那可说好了, 等你再回来, 定要好好陪我。”
车马又行十来日,总算是赶在祭日那天到了济水县。
来不及回去看旧居如今成了什么模样, 一行人在客栈落脚,寻峥带上妹妹出门, 带上祭仪去了问到的坟茔所在。
两方土包、一柄木碑, 其上落墨“先考妣之灵位”, 墨迹崭新, 似是有人才描过, 坟下落了焚烧黄纸、元宝的痕迹,土间微湿,有酒香。
可见方才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来祭拜过了。
寻月棠跪下,抚着碑上“子寻峥敬立”的字样,“一定是白梅姊姊来过了。”
寻峥没有答话。
兄妹二人静默着将所有祭品摆上石台,点火焚上了元宝纸钱,在爹娘坟前叩头,又起身长跪。
这坟茔落在半山腰上,耳畔是贯林清风,鸟雀啾啾,虫鸣喓喓,还有寻月棠不停的低声啜泣。
二人都有无尽的话想要告解、想要交待,想要立下重诺、想要告慰天人。日及中时便到了,将西斜时才欲起身。
寻月棠已经哭成了个泪人,瘫伏在地上,寻峥探手将她搀了起来,“盘儿,天不早了,明日我们再来。”
“我想回家看看。”
寻峥点头应,“好。”
二人相携下山,在山脚下看见了故人——郁白梅。
郁白梅一身白衣,乌发编做了一个垂落的麻花辫,正在此地徘徊踌躇,看着有些局促,见人下来,她愣了一瞬,竟转身就走。
寻峥见状竟也没有去拦,相反的,他甚至也有些想要转身。
寻月棠看不下去,先朝人冲了过去,大声唤“白梅姊姊”。
不过她今日跪了太久,双腿发软,在下山的路上有些行不稳,又未注意脚下一处坑洼,竟就直直摔了下去。
寻峥离她远,想要伸手却没拉住,还是听到她呼唤的郁白梅先回身稳稳接住了她。
寻月棠小时就将郁白梅看做嫂嫂,二人十分亲近,这遭差些摔跤,她索性就赖在了郁白梅身上,抱着她问:“姊姊,你跑什么?”
郁白梅看了看正在给为妹妹检查是否受伤的寻峥,讷讷,“没......没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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