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不早,这排骨炖上也赶不上暮食了,寻月棠就索性将其减了火墩在炉上,弄了四五个快手小炒上桌。
郁家的饭堂不大,中间一张小小四方桌子,三人就围坐在一处,一盅金银粥、一箩麻酱饼,并着胡瓜木耳、姜丝皮蛋、青椒肉丝、蘑菇炖鸡几个家常菜,舒舒坦坦用了顿饭。
似寻月棠这样小胃口的,都用了一个半烧饼。
寻峥更是撑得不行,嘴上直说:“盘儿,我倒觉得这顿比在你店里吃得那些顿都还熨帖。”
“那是,”寻月棠晃着罗扇,“菜品固然重要,更重要的却是与谁人一道吃哦。”
寻峥不接她话,起身收拾,“你俩操持暮食辛苦,我来洗碗。”
郁白梅不准,起身要去抢活,被寻月棠一把拦下,“让他去,不活动活动,再撑得睡不着觉。”
寻峥洗好碗,顺道就将寻月棠的排骨给盛了出来,三人拎着食盒、带着酒又去了寻府。
这顿糖醋小排没能赶上暮食,便做了夜宵。三人又登上寻府的房顶,就着排骨喝酒,寻月棠看寻峥竟又开始吃,不由感叹,这见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,连饭量都如平地起高楼。
她附在郁白梅耳畔轻笑,“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,怎么我哥哥今年三十高龄了,还这样好胃口?”
郁白梅听了忍不住笑,以己手点她唇,“嘘”。
寻峥转头,“在笑什么?”
二人齐声:“没什么。”
寻峥摇头,分别给寻月棠与郁白梅倒上了酒。
寻月棠是个不成器的,两杯下肚,就在屋顶上直接睡了过去,寻峥将她送回自己屋,又与郁白梅一道回了房顶。
郁白梅在饮酒之事上颇能陪他一场,二人喝了许多,才将将算是微醺。
寻峥抬头,看着星辰遍天,突然说了句:“媺儿,今夜好像又回到了过去。”
那时他二人心意相通,寻峥在夫子的书上学到了“媺”这个字,为美、为善、为好,便送郁白梅做小字,仅他二人知晓。
每每一道用完暮食,二位父亲便在屋内掌灯弈棋,母亲自回屋内绣花,他俩便假托带妹妹看星星的由头,三个人一道登上房顶。
寻峥总使坏,拿筷子蘸酒点给妹妹,小女娃酒量浅,四五滴就足够她睡着。
郁白梅总嫌寻峥欺负人,寻峥也只是笑笑,而后拿外衣裹住妹妹挪到一边。
想到从前,郁白梅唇角弯起,“小山哥哥今日没有将外衫给到棠儿。”
“小山”是“媺儿”的回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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