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宿在宋氏屋内的碧纱橱,地处小,又暖和,夜间与秦嬷嬷也好照应。
“傻女,沣儿回了,你还来我这里作甚?他与我讲的话不急在一时,与你却未必。且安心去。”
谢沣便带着寻月棠起身,“祖母安歇,沣儿先退下了。”
出门发现外头雪下得更紧了,秦嬷嬷送他二人出门,递出二件新披风并着柄油伞。
谢沣接过道谢,下了荣安堂台阶便半蹲了下去,“盘儿你撑伞。”
想到这里是老夫人居所,又瞧出谢沣的打算,寻月棠一阵脸热,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后脊梁,“三哥别闹,你不累么?”
“累是有些,但不妨碍背你。盘儿快些上来,雪路湿滑,莫脏了你的绣鞋。”
寻月棠拗不过他,嘟嘟囔囔上了他背,不停说着“若有人瞧见又该如何”。
“别怕,府上人都有数,”谢沣掂了掂,下结论:“轻了。”
寻月棠没吱声,心说当然是轻了,老夫人在船上就生了一遭病,来凉州之后又多少有些水土不服,身子总不爽利,谢沣不在府上,前前后后由她主事,与开店一样累了。
好在眼下他回,自己身上的担子也能稍微卸卸。
“三哥,登州那边,不太顺利是吗?”
谢沣知道寻月棠晓得他行踪,不光是缝那护身符,还托了林勰给他了一张地图几把钥匙,是登州的粮仓所在,“比预想的要更难些,素轸见事不妙,就在山上放毒,我们许多人中招,后来又赶上左荣金王黎央逃窜,追他回又去了几日。战线拉得虽长,如今却都解决了,放心就是。”
“嗯。”
说话间二人行进院子,进屋后,寻月棠听到了谢沣五脏庙传来的抗议,她轻笑一声,推着谢沣往盥室走,“冷死了,你先去泡个澡,我给你倒腾些吃的,用了再睡。”
谢沣应好。
寻月棠本已出了门,突然又想起忘记给他拿衣裳,便用熏笼烘了中衣亵裤,推门进了盥室。
她突然进来,将谢沣吓了一大跳,意识到什么之后慌忙从衣架上扯下衣裳来,可惜已经晚了。
“胁下怎了?”
寻月棠还拿着亵衣,反手关上门,冷冷看着谢沣身上缠的绷带。
“没怎么......”谢沣支吾,“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。”
“上阵忘记穿甲胄么?”
寻月棠上前,轻轻解下谢沣胁下绷带,看见了一条拃余长的紫红伤口,不知过了多少天,但如今还未完全结痂,褐绿色药粉被伤口处的血粘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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