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句他没说尽,但是那郭已然懂了——“但是他照样死在了我手下”。
一阵怒火上涌,那郭双锤齐出,锤风擦着谢沣的双耳而过,有后头铁链操纵,这锤子马上就要向中间靠拢,百斤之力足已挤碎谢沣的头颅。
谢沣知道那郭已怒至极限,他一个后仰,用木仓尖端四两拨千斤,又抵开了双锤,再直身,还是笑得云淡风轻,“那郭,你比仁格有本事。”
那郭吼叫一声,直接从自己的马匹上跃到了谢沣马上——马上对战,锤头或许吃亏,但近身肉搏,锤头却比长丨枪好使地多。
只是不等他扑近,谢沣就已然从马上跃下,待那郭下马又追,双方还是隔着一木仓之距。谢沣摆明了不给他任何近身的机会。
对战时间越来越长,纵是那郭天生巨力,这百斤重锤舞这么久也会体力难支,又加上他怒火攻心,方寸本乱,战得越久,破绽露得就越多。
见他出锤不再流畅,谢沣终于变守为攻。
就像是顶尖的渔人钓到了大鱼,收杆并不急于一时,先将那蠢鱼溜尽了力气,才是正事。
一时间,木仓出如龙,在月夜里舞出了残影,力竭的那郭抵挡不住这样既疾且凶的攻势,出锤格挡连连败退,终于跌坐到了地上。
谢沣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,登即出木仓。
乌金木仓头穿过人坚硬颅骨,发出令人胆颤的闷响——与当年仁格所持长刀刺来的位置一样。谢沣的长丨□□穿了那郭的额头。
猛地又一收枪,那郭头上的血洞便喷了一地的血。
谢沣顺手挑死身侧的一个北狄兵,拿过其人手上的圆月弯刀来斩下了那郭的头颅。
他用长丨枪挑起这枚头颅,又上一马,扬声道:“那郭已死。解甲投兵者免!(1)”
北狄的战士,除了少有的卡锤亲兵之外,纷纷扔下手中兵器,脱掉身上战甲,伸出双手,由着大晋士兵将其生俘。
全部收拾妥当,已至平旦。
谢沣安排营内战士自去歇了,他带着王敬、林勰、寻峥与赵原守夜。
天已将亮,寒意更甚,他五人来不及梳洗换衣,还似血人模样坐在一处。
对望一眼,都现苦笑。
这一战虽赢了,赢得却不容易,明日清点士兵,还不晓得要折损几万。
但还好,终于是快要结束了。
要塞勒州已下,卡锤王庭拔步可至。
谢沣道:“天亮清点人数,完毕开拔,出勒州,明日午时之前到金州,进卡锤王庭。”
而后一指眼前装着那郭头颅的盒子,转头看向林勰,“子修,这是给奈古勒的礼物。你带一队人马,先行去送。我带兵之后,为你增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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