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杀了他。”墨紫幽道,其实她知道楚玄既然将楚烈关在那别庄之中,必然是有所防范。然而她还是不敢冒险,关于大魏这四起的战火,关于埋玉坡那场政变背后所隐藏的秘密绝对不能泄漏出去。无论楚烈所言是真是假,这都会颠覆还在蹒跚学步的新朝。而这在战火之中新生的大魏王朝是绝对经不起再一次的政治变格,政权更替。
所以自客星出于牵牛的那夜起,她就不给楚烈接触任何人的机会,她太了解那个男人,只要有机会那个男人不会顾虑江山社稷,不会顾虑家国百姓,只会以最刻毒的方式毁灭一切。她必须将任何可能性都扼杀于襁褓之中。
至于他们的新帝,至于这西南北疆的战事,在她惊觉的那一刻早已无可挽回。她唯一能做的,就只能是维护这个在乱局之中重建的脆弱的新朝。
楚烈始终不懂,她所维护的从来就不是楚玄,而是大魏。
楚玄沉默地回视着墨紫幽那皎月般幽冷剔透的双眼,很多事他可以瞒过这世间其他人,却唯独瞒不过墨紫幽与姬渊。
“慕容英想娶你。”楚玄道。
墨紫幽似讥似嘲地轻轻笑了一声,三年前离开大魏回到南梁的那个少年的面容在她记忆里早已模糊,只是他在那间名为“扶疏”的雅间之中送她的那块青玉螭龙佩还收在她的妆奁里。那日他曾言,若他活着,他朝必来迎她为妻。
她从未将他的承诺放于心上,她一直以为人心易变,梁国浮华与纷扰一定会磨灭他对她一时的执著。想不到,他终究还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。
“朕将选择权交给了姬渊。”楚玄又道。
墨紫幽平静地点了点头,楚玄叹息一声,问了同样一句话,“你可有话问朕?”
“萧贵妃不过是受人摆布,最后也算是帮了皇上,”她却只是问,“为何一定要她的命?”
楚玄沉默片刻,才道,“十年前,她曾说过一句话。那时,上皇问她,对苏家一案怎么看,觉得苏家人是否有罪?”他抬眸,直视着墨紫幽的双眼,“她答,既有罪证,那大约便是有罢。”
倘若是别人说了那样一句话,也许楚玄都不会记恨得这样久,这样深。可那句话偏偏是萧书玉说的,而她是最不该说那句话的人。
“原来如此,”墨紫幽淡淡行了礼,垂首缓缓后退,“紫幽告退。”
“你为何不拒绝,为何不求朕?”楚玄猛地在龙案后站了起来,半是不解又半是焦急地问,“只要你说你不想去,也许朕会应允你的请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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