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劝你不要跟我提这件事,我不追究,不代表我心里已经过去了。”
“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,裴先生,现在你心结解开,总归是好事。你因为裴小姐的过世,留下了应激障碍,如今不治而愈,不应该值得开心吗?”
他忽然转而说起了粤语,听得姜可望半懂不懂,竖起耳朵,往前凑了凑。这时,不知哪来的一股邪风,把门吹了开来。
“……”姜可望偷听被逮了个正着,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顾达明也回过了头,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。
裴郁倒没有多意外,只是问她:“醒了?”
“嗯,我这就走。”她抿唇,要把门关上离开。
就见他招了招手:“不用,过来吧。”
姜可望有些意外地走到裴郁身边,他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,扶她坐下,去一旁倒了水。
顾达明则关切地问她:“裴太太,你的伤,不要紧吧?”
热水捧在她的手里,裴郁捻去一根她脸上的断发,她摇摇头:“小伤。”
顾达明站起了身,郑重其事地向她低下头:“这件事有我的责任,是我没考虑周全,真的对不起,裴太太。”
“没关系,顾医生,其实,我还要谢谢你。”
要不是他,可能姜可望到现在还蒙在鼓里,情况也不会有这样峰回路转的变化。
裴郁站在身边,手握住她一侧的肩头,轻轻揉了揉。
“裴太太这样说,我很惶恐,也很欣慰。”顾达明笑着,话锋一转,“对了裴先生,钟家那边怎么说,他们会同意让钟渺渺进医院吗?”
姜可望诧异地抬起头,倒是没想到,还有钟渺渺父亲那一边的阻力。
“轮得到他们不同意?”裴郁话语的温度骤降。
那一家人,平时从不见对钟渺渺有过什么关心,唯独在去不去医院这种事上,总跳出来,说着冠冕堂皇的话,生怕这个需要精神治疗的孩子,会为他们钟家蒙羞。
顾达明笑笑:“好,裴先生好魄力,这么说我就放心了。”
他便告辞:“时候不早,我就不打扰了。有需要的话,裴先生再联系我。”
这话倒是客气,不过但愿,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需要。
裴郁走过去送他,姜可望也起身跟着,一路把他送到楼下。
“我记得你本来只是说,要送渺渺出国的。”顾达明走后,姜可望才问裴郁。
他揽住她的腰,垂头吻了吻:“以前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姐姐,才总是逃避,她其实是个病人这件事。”
那天晚上,他抱着她,睡得很安稳。姜可望白天补过眠,一时没睡着,撑着脑袋注视他的脸。从前没有注意过,他熟睡的时候,原来也这样像个小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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