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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知府吐一口气,进后衙。

“老爷。”知府夫人得讯赶来,看到官袍脏兮兮,胡子拉碴的丈夫,眼泪一下子掉下来;“您没事吧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岑知府再见妻子,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,上前拍拍妻子的肩膀,给她擦掉眼泪:“放心,堤坝没事了。以后也不会有事。”

有了水泥,一定可以将堤坝修复,六月的汛期肯定能扛过去。

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跟朝廷要钱。

虽然肥皂工坊和纪家贡献了不少税银,但时间太多了,还是远远不够的。

再说了,掏自家的钱哪里有掏朝廷的钱好啊。

岑知府在夫人的服侍下沐浴换过衣衫,又用了饭食:“我去书房写奏折。”

造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?

钱,粮,兵,人,一样都不能缺!

所以朝廷的羊毛必须得薅,得使劲儿薅。

岑知府的奏折走过千山万水,终于到了皇帝的案头。

“水灾?”皇帝看完奏章不由得皱起眉头来:“朕记得往年西南水灾,不都是在六月么?”

西南水灾的确是多发在六月,却并不是只有六月,偶尔的灾年也会发在五月。

只身后的大太监还没有开口,太子便挑眉道:“西南发洪水了,这么巧合?”

皇帝抬眸看向太子;“听你这意思,莫不是知晓了什么?”

“倒也不是,儿臣只是突然间想到,今年乃是废太子抵达西南的第一年——”

太子没将话说全,但御书房里的人都晓得太子是什么意思。

以前西南不曾在五月的发洪灾,今年废太子便贬斥到西南,便提前发洪灾,不是废太子克的,便是废太子对皇帝有怨言。

皇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。

“还有东北。”太子觑着皇帝的脸色说:“此前便有东北的官员上奏,言说自从开春以来,东北未曾降下一滴雨,偏巧这西南则是五月便连下大雨,堤坝开裂,险些被冲毁,这未免也太过巧合?”

倒不是太子从哪里知晓了魏衡等人的所作所为,在斩草除根,而是前些日子朝廷上接到东北的奏本,称今年自开春以来,未曾下过一滴雨,如今水渠里已然没有水了,老百姓只能从井里挑水灌溉庄稼,可井水到底有限,又能灌溉多少呢?很多田地已经开裂了,如若再不下雨,只怕今年要有旱灾,希望朝廷能够拨款,好多打几口井。

此事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利用,在京中传出谣言,称东北有大旱是因为太子德不配位!

我呸!

老子德不配位,难不成你们俩老鼠配?

太子恨得咬牙切齿,自是要在皇帝面前告状,皇帝出面训斥了两位兄长,这才将流言给压了下去,但太子对此事却到底还是敏感了。

是以岑知府的奏本一到,他便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流言,心下又慌又怒,灵机一动可不就想到了魏衡,而后便决定将黑锅扣到魏衡头上去。

皇帝又哪里不知道太子的心思?

只太子是他决意立,那些流言说太子德不配位,又何尝不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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