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宴微微发怔,这份熟悉感反而让他不自在起来。明明都这样了,他凭什么说自己不是越溪信啊。
越初轻咳了声,将两人都从神游里拽了回来。
越初试着稳住语气,不能再生气了,他都让祁宴劳累这么些年了,怎么可以还跟孩子生气呢,“我只是想让你为自己活着而已,当父母的,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。就算父母愿意看到孩子为自己操劳,也没有父母愿意看到孩子为自己操劳三千年的。”
“够了。已经做的够好了。”
祁宴僵了下身子,“你还在时,从来没和我说过,做的已经够好了这句话,无论什么事。”
越初听着他的抱怨,才觉着这个孩子有了些鲜活劲。
越初:“是我不好,可我也是为了让你能好好活着。我那时也是第一次作师父,你还那么小,也不算机灵,我很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。”
这些话没有想象中的难开口。
“如果让你介怀的话,抱歉。”
祁宴从没想过,有一天他师父会同他道歉,“我没有介意过,我也是第一次作徒弟,别人家什么样我也不曾知道过。我那时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。”
越初点点头,调侃道,“现在不行了,现在看不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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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初:“要是重来一次,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拼着命,让我回来吗。”
祁宴向来话少,不会像雪渺那样抱住自己哼哼唧唧个没完,他只会埋头去做,做成什么样也都只给自己看。
所以他想了想越初的话,然后点头,
“会,虽然变成了如今这副局面,但至少我可以确定,你回来,我是开心的。唯一要说遗憾,大概还是你的身子吧,若知道让你回来是受这些苦,如何都是不该如此的,至少是该再等等的。”
越初却是宽慰他,“死而复生本就是大忌讳,便是不受这些苦,到时也该受些其他的。”
祁宴想想或许也是如此,“说来可能也就是赌一口气罢了,我没那么无私,我也想让你回来看看,你不在我也可以很好,没有泯然于世,也没有辱没师门。养育之恩最是难报,我不想我连个报答的机会都没有,我不想只受你恩惠。”
祁宴从不觉自己是什么无私奉献的,他想他师父回来,就是为了自己。
可越初只是安静听着,甚至赞同了他的做法,而后很是认真的同他说,“祁宴,养育之恩再难报,三千年也足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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够了吗…祁宴不确定。他思量了会儿,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,“让你回来,你真的快乐吗。”
快乐这个词让越初笑了下,但还是摇了摇头,“不是快乐与否,是我觉着快乐时,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意识到祁宴是真心待他时,意识到自己是被所有人爱着时,意识到自己和应闲璋两情相悦时,都已经来不及了。于他而言,一切都只不过是执念太重罢了,没有谁是真的做错了。
他还是想做越初,可看到这几个孩子,却又觉着成为越溪信也是无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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