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慎之居高临下,看着已经凑到了眼皮子底下,毛绒绒细软软的小脑袋,垂手搁在上面,张开手掌重重的揉了一把。
把钟宁的脑袋都揉的晃了晃。
电话里还絮絮叨叨的讲得情真意切,“……再说了,母子之间哪有真正隔夜的仇呢,你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,要是母亲真有个什么事,你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不管吧?”
“母亲。”沈慎之道:“事已经过去了,只要您不掺和,火烧不到您头上。”
沈母一僵。
铺垫了半天,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句轻描淡写堵了个死,佯装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下去了,语气渐渐激动起来,“你怎么不明白呢?这件事我不置身事外也是为了你好啊!咱们都是一家人,这亲人的情分你都不顾,外面人到时候要怎么看你,怎么议论——”
沈慎之低低笑了声。
钟宁原本又贴近了点儿,攀着沈先生的腿,像只小动物似的拿软软的小脸往沈慎之腿上蹭,听到沈先生笑,稍稍抬起头,眨了眨眼睛。
纯黑色的棉质浴袍衬得他的肤色越发白皙,看着就像是块儿无暇的暖玉。
沈慎之顺着毛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,五根手指头全陷在钟宁蓬松细软的发丝里,钟宁又拿脑袋轻轻地去蹭他的手指。
温热干燥的痒意顺着手指上的毛细血管,像是能流淌到到心里。
沈母的话被打断,按耐着耐心等了半天却听不到他解释,愈加急躁起来,不愉的皱了眉头,问:“你刚才笑什么?”
沈慎之撑着膝盖微微俯下身,手指顺着耳廓下移,指腹沿着细腻的面容轮廓,轻轻捏了捏钟宁软软的脸颊,“您这样说,我倒更想看看了,究竟有谁敢来议论我的事。”
电话那边忽然安静了。
沈母吞吞吐吐吭了好半天,最终竟然也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。
因为她明白,沈慎之说得都是事实。
若是放在沈添正掌权沈家的时期,或许还有人敢和沈氏叫板,可如今掌在沈慎之手底下的沈家,整个北城没人敢再说二话,更何论有谁敢议论沈先生的事。
沈慎之是为人低调,不怎么愿意出面北城各世家间的事。
可这并不代表大家会忘了几年前发生的那些可怖的事,没人会忘了,整个北城是怎么样在沈慎之手里,翻手云覆手雨,沈先生又是怎么样,亲手将北城如今的格局给定下来的。
只要他在一日,沈家的威慑就立一日,没人敢挑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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