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他拖长调子,“什么是拓扑学?”
不知道拓扑学还哦什么哦,我说:“数学的一种。”
他眨眨眼睛:“你当我傻子吗?”
“嗯。”我说。
“我哥平时都跟你聊些什么?”他问。
我说:“什么都聊。”我挺佩服宁清,在一堆杂七杂八的话题中,将自己的家庭信息捂得严严实实,不漏半点风声。
“比如?”他问。
“他小区里的流浪猫,路上碰到的煎饼摊。”我说,“和扶老太太过马路。”
宁泓乐了:“赶明儿我也扶老太太过马路去,扶他十来个,拿个文明市民奖章回来。”
“那敢情好,努力打入老年人群体,说不定你扶的哪个老太太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。”我说。
“你指,你妈妈吗?”宁泓冷不丁地问,“你是天津人?”
“不是。”我回过神,“你瞎说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你喜欢我哥。”宁泓说。
我错愕地转头看他,心底的秘密骤然被拽到明面上,接受阳光的炙烤,我感到难堪。
宁泓似乎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有问题,他补充道:“可惜他去世了,我很抱歉。”
“你到底为什么找我?”我问,“为了戳穿我的秘密,欣赏我难过的样子?”
“不是。”他急切地摆手,“我没有冒犯的意思。”
“你已经冒犯我了,很多次。”我说,“我不喜欢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,表情诚挚,“我一定注意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学学你哥哥呢?”我说,“你和他那么像。”
他看着我,眼瞳沉沉,抿唇低低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们继续往前走,宁泓一直沉默,反倒让我不舒服了: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想我哥哥。”他说,“我哥哥和你一起聊天什么样?”
我想了想,指着行道树后探头探脑的白色流浪猫:“给那只猫取名。”那是一只短毛异瞳猫,一绿一蓝的圆眼睛,直直地盯着我们。
宁泓说:“喵——”
猫咪:“喵——”
我被宁泓像模像样的猫叫逗得笑起来:“它叫伊万诺夫。”
“俄罗斯小帅哥。”宁泓说。
“全名叫,弗拉基米尔·弗拉基米诺维奇·伊万诺夫。”我说,“那天我和你哥刷微博,看到一只叫弗拉基米尔·弗拉基米诺维奇·娜塔莎的狸花猫,刚好出门遇见它,它是只小公猫,叫娜塔莎不合适,于是我们叫他伊万诺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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