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江对岸,等零点的烟花。”我撑着下巴说。
“又不是没见过烟花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“烟花当然不好看啦!”我望向他,他正在地毯上铺着一张被子,“不过和你一起看嘛,那可是顶顶美的!”
他似乎有些无语地看了我一眼,并没有搭理我。我就坐在床边上,看着他打了个地铺,然后站起身,对我抬抬下巴,说:“好了,你今晚就睡这。”
我看了看地上的地铺,又看了看他,然后往床上一躺,说:“我不,我想躺床上。”
“我只有一张床。”他说。
我翻过身来看着他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“我不介意我们一起睡。”
他没说话,我又继续说:“睡地上多不舒服啊,从待客之道来说,这不应该,况且啊,呦呦,你忍心让我睡地上么?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一句话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?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我蓦地又想起了那个只会对陆少爷眉开眼笑、对我就凶巴巴的那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孩儿。
好吧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不就是个地铺嘛,我睡还不行么?
我老老实实躺在地铺上,望着窗外漆黑寂静的夜空,我听见他很轻很轻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,却什么也没有说。
我背对着他,我知道他在看着我,又或者是看着窗外。我能听到外边爱热闹的小孩儿和少年的欢声笑语,随即是充满期待的倒计时。
数到一的那一刻,无数烟花腾空,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,绚烂而热烈,像是我们曾经最明媚的青春。
我在烟花炸裂声中说:“新年快乐,呦呦,我很想你。”
即使是很轻很轻,我也听到他“嗯”了一声,然后说:“新年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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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算是成功留在了他家里,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,他好像真的只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暂住的客人。
后来发生转机,是他去参加高中的同学聚会。我偷偷瞥了一眼他手机上的名单,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名字,应当是后来他复学时的同学。
他不让我跟过去,我只能在家里默默地等待他归来,好像那个什么盼夫归的什么……嗯,应该是盼妻归。不过他和他的同学们应该玩得很好,很晚了也没有回来。
我想给他打电话,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名义、以什么立场,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借宿者。
但在我犹豫的时候,他的电话就先拨了过来,我愣了一下。他的号码一直没有变,但我为了避免家人的打扰,特地换了一个号码,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——所以他为什么会有我的号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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