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见我这样,只好无奈道:“这取决于您的身体素质,有可能一年,也有可能一个月。”
“一年……太久了吧。”
想到这样日复一日消沉痛苦的生活,我连一天都觉得难熬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拿着病例站起来,“让我再想想。”
“言先生!”医生焦急地说,“肿瘤治疗一天都拖不起,您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。”
我对他笑笑,“你也都说了是我自己的命。”
我回到病房,Luna跟着进来,绷着脸一言不发。她昨天处理完那边的事就赶了回来,顺便帮我带了药。
“别告诉我哥。”我说,“也别告诉其他人。”
Luna沉默很久,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言乔……”
我转过身,淡淡打断她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但现在让我自己静静好吗?”
Luna张了张口,最终还是咽下嘴边的话,说:“好。”
她离开后,我把病例丢进抽屉关上,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我仍旧没有自己得了重病的实感,手放在肚子上按了按,胃才像得到暗示般一拧一拧地疼起来。
能有多疼呢……我不禁想。至少现在并不让我觉得难挨。
敲门声响起,我以为是医生没有理会。
外面的人推门进来,我看过去,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闻路明会来看我。——他和我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,恍惚就像我们昨天才刚刚分别一样。
我的呼吸凝滞,看着他走近大脑却一片空白,直到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,我的胃像忽然像想起自己生了病一样,猝不及防地一阵剧烈绞痛。
我疼得眉头皱起,不得不移开目光,故作镇定地开口:“闻教授……好久不见。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夏奕说你在楼下晕倒。”闻路明没有和我客套寒暄,开门见山地说。
“回来怎么不说?”他问。
说什么呢?我想,说我看到你的请柬情绪崩溃,不管不顾地连夜飞回来,却在你即将结婚的爱人面前出尽洋相?
还是说我言而无信,明明答应过不再出现在你面前,却又厚颜无耻地试图打扰你的生活?
见我不回答,他皱了皱眉,问:“你怎么了,为什么会晕倒?夏奕说你看起来不太好。”
……又是夏奕。
“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吗?”我抬眼看着闻路明,胃一阵一阵地绞痛,“你知道我贫血,贫血晕倒不奇怪吧?”
闻路明没有说话,目光无意看向床头,我这才想起请柬还放在那里。只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团红色废纸,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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