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,明明说过不再想他,好像走到哪里都逃不过,江心路他们经过很多次,有次方停归送沈向瑜去一个客户家调音,那天雾很大,江心大桥堵车堵得厉害,他们在桥上塞了两个多小时,方停归在车上给他讲了个故事,讲了什么沈向瑜已经不太记得了,只记得那天他后来在车上睡着了。
电车不会因为沈向瑜的思绪和目光停下来,一路往前,经过商业街,夜晚的街道灯火通明,前方一家家纺店在做促销,店员站在凳子上拿着喇叭大喊,电车里听不见声音,可沈向瑜知道店员是在喊:“年终大促,全场5折,仅限一天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
去年年终,他坐在方停归车上,也是这样经过,也是这样看到店员站门口喊,他让方停归停车,说家里该换被子了,那几套被子还是刚搬家的时候买的,几套换着用,都用旧了。
方停归停好车跟他一起下去,说买蚕丝被吧,向瑜看了下价格摇头,说不要,太贵了。
方停归凑近他耳朵说了句:“不贵,你皮肤嫩,每次弄完都被被子蹭红,买了蚕丝被你可以天天裸睡。”
沈向瑜脸红到脖子根儿,让店员给推荐了几套,蚕丝被裸睡确实很舒服,轻柔透气,那晚沈向瑜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蚕丝被的好处。
“瑜哥,瑜哥!”
“啊?嗯?叫我?”
郑奕星说:“没事,刚看到个雕像想指给你看,已经过了,叫了你几声,是晕车吗?”
沈向瑜收回思绪,苦笑:“是啊,晕车。”
不是晕车,是晕记忆,难怪那些人分手后总喜欢换个城市生活,同一座城留下的痕迹太多太多。
转念又一想,其实换到哪里都一样,有阳光,有月亮,有风,有花,有音乐的地方,都能勾起关于方停归的回忆,他们一起晒过被子,一起赏过月,一起淋过雨吹过风,一起听过歌,只有从心里迁移出去,才会活得自在。
这些天方停归没再打扰他,一次也没有,他也刻意避开方停归的一切,但还是避不开自己内心。
这操蛋的感觉!
沈向瑜暗骂一声。
下了电车,郑奕星执意陪他走到杨辞家小区, “我到了。”
郑奕星停步:“瑜哥,你没以前快乐了,我希望你永远快乐,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……我们永远在你身后。”
“奕星,谢谢。”
郑奕星看着沈向瑜进小区才转身离开,回头的瞬间瞥到一辆车,白色奔驰车,如果他没看错的话,这辆车从刚他们下电车就一直跟在后面,不远不近的跟了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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