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富华说:“大姐,丰年比我穿得还少。”
“你别学他,”祝宝女说道,“他身体好,从小就抗冻。”
祝富华对大姐露出善意的笑,而一旁的刘丰年已经把小说揣进了裤兜里,他说:“妈,舅,你们说话,我出去转转。”
祝富华对祝宝女说:“身体好了才能当兵,他以后就是军官了。”
“能做个普通的小兵就不错了,我也没想那么多,现在是和平年代,也算是让他锻炼一下,家里没什么钱,也帮不了什么。”
祝富华忽然想起什么,他的表情变得严肃,许久才勉强问出口:“大姐,我姐夫……他还打你吗?”
“你提那些干什么?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。”
祝宝女进了门就闲不下来,忙着馏馒头,切菜,再把锅里的稀饭搅匀,她一边笑一边应声,没真的释然,但似乎不想提起了。
“五姐她说得没错,要不是因为我,你们都会比现在过得好,”祝富华压低了声音,听起来内疚又沮丧,他的手心被炉火烘烤得滚烫,想了想,继续说,“我今天去五姐那儿了,她挺忙的,顾不上跟我说话,但我知道她看见我就不高兴。”
祝宝女的笑凝固住了,可她仍旧宽慰祝富华,说道:“引男从小就是那种脾气,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,她是刀子嘴豆腐心,我们都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说不上认同或者不认同,但对祝富华来说,辩驳不是一件常有的事,他安静地点了点头,继续在火上搓着双手。
看他不开心了,祝宝女把一片香肠塞进祝富华嘴里,说:“尝尝,香不香?”
“香。”
祝宝女问:“你今天为什么去找引男?”
“路过,我和陈淮水去街上买东西,我说我姐就在建设路开时装店,我们进去坐了一会儿。”
“陈淮水?”
“嗯。”
祝富华不是空着手回来的,这天之所以破天荒地去逛街,也是由于陈淮水的怂恿,陈淮水给祝富华买了一件大衣、一件毛衣、一条围巾。
晚上吃完饭,祝富华把新衣服拿出来,一件件挂进柜子里,不知道为什么,他忽然很想给陈淮水打个电话,还没想好说什么,也没想好问什么。
外面仍旧刮着大风,干燥的落叶从脚边掠过,或者被踩碎了,发出“咔嚓”的声音。
思虑再三,祝富华还是把新围巾戴上了,他跑去巷口,站在寒风里守着电话跺脚,电话许久才接通,祝富华哆哆嗦嗦地说:“我把新围巾戴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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