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
祝富华伸手把包取下来,往树荫下的石头凳子上坐,他凑上去看陈淮水的笔记,发现看不明白多少,于是,有些紧张地碰了碰鼻尖。
“不能做馒头了,”陈淮水把他写在笔记上的字圈出半行,说,“这可是一间有潜力的商业街上的铺面,等以后老百姓越来越有钱,肯定越来越愿意逛街,你想想,一对年轻的情侣,来现代化的商业街上买衣服、买首饰、看电影,然后再买个巧克力奶油蛋糕,喝杯咖啡……所以,不能做馒头了,这次你得听我的。”
实际上,陈淮水很少有这么焦急的时候,他虽然在低声说话,可祝富华听出了他的亢奋,祝富华摇了摇头,说:“有钱了也要吃馒头啊,我在深圳的时候,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吃我的馒头。”
“不是这个意思,”陈淮水深吸了一口气,他看着祝富华的眼睛,郑重地说,“当然要吃馒头,但我们这里北方,不是深圳,你去街上转几圈,卖馒头的店到处都有,而且每一家都做得不差,但做烘烤糕点的并不是特别多,所以这就是你的机会。”
祝富华抓紧了放在腿上的包,他思考了许久,皱了皱眉,轻声地说:“我觉得街上的蛋糕店挺多的,也不是特别少,而且还有做点心的老字号,人家都开了几十年了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陈淮水一边笃定地否认,一边打开了三层的饭盒,里面是他给祝富华做的山药青笋和红烧肉。
陈淮水将筷子递进祝富华手里,他说:“差点儿忘了你没吃饭,快吃吧,我找我姥姥要的红烧肉秘方。”
“你不用天天给我送饭,”祝富华象征性地抗拒,然而是幸福得找不着北了,他说,“淮水,我不懂有什么不一样,大家天天都吃馒头,但不可能天天都吃点心。”
“你想啊,卖一个馒头赚多少钱?卖一个蛋糕赚多少钱?一杯咖啡又赚多少钱?”
虽说陈淮水已经不再是科学家了,可祝富华觉得他研究起什么都像模像样,他说:“幸好装修才开始,完全来得及改,而且我的想法是,要有自己的品牌和商标,有了品牌之后,你做的这个面包就不光是面包,而是一种文化,一种个性,你就能卖得更贵,别人还抢着买。”
这个夏天来临前的五月初,当祝富华还在计划今后几点起床搓馒头的时候,陈淮水已经为他画下了一个梦一样的未来,祝富华吃了一块肉,看着陈淮水,等待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富华,你知不知道McDonald's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肯定知道,深圳和广州都有,就是那个……黄色的M,门口有一个小丑的那个。”
祝富华深吸了一口气,说到陌生的英文他不知道,说到“M”他也不知道,但说到小丑,他立即就想起了那家门口站着小丑的外国快餐厅。
他点着头,说:“知道,但没吃过。”
“为什么他们的一杯汽水比公园门口小摊上的贵那么多?为什么他可以从美国开到中国来?就是因为品牌,”陈淮水打开茶杯递到祝富华手边,里面装着的是清茶,他以玩笑的语气低声说,“柏师傅的手艺那么好,你又学得那么好,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建议,我们今后就能做成中国的‘McDonald's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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