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警告你,你离顾海耀远点,要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碰到顾海耀,哪怕是一根发丝,你死定了。”
“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他,并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不管你是不是有意为之,总之你碰到顾海耀就是不行。”祁妍彬咄咄逼人道,“与其痴心妄想,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考上北外,面试官看到你的脸会被吓跑吧。”
李槿初发红的眼眶迸发出怒火,双拳紧握,语气尽量保持平缓:“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令祁妍彬误会。
“你的长相足够令人讨厌了,我要是长成你这样,我生不如死。”
李槿初眼眶渐渐湿了,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祁妍彬,哽咽道:“我会向班主任反映你们的所作所为。”说完,她想回座位,经过祁妍彬身边时却被硬生生挡住,对方用肩膀用力地撞了她一下。
“李槿初,你几岁了啊?还玩告状这一套。”祁妍彬白了她一眼,“你去告诉班主任吧,反正闹大了被记处分的人不会是我,我只担心你,你要是被记处分了怎么办啊?毕竟要考北外的人——是你!”她拖长嗓子说话,最后一句话立刻引起哄堂大笑。
祁妍彬冷着脸回自己的座位,围观的同学纷纷散去,课室很快恢复安静。
李槿初趴在桌上,脸朝窗户,眼泪再也止不住。她望着窗外的树叶怔怔地流泪,泪水模糊了双眼,但她不敢哭出声音。
示弱并不会获得任何人的同情,眼泪绝不感人,更不能讨好任何人。
她一遍又一遍自问:你不是已经习惯了被嘲笑吗?为什么还会为此难受?李槿初,你真矫情!你真没用!
想考北外是她异想天开吗?错的是她的样貌吗?
李槿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人讨厌至此,自己哪里得罪了祁妍彬?她落实不到答案。
也许,某些恨意是没来由的。
再忍忍吧,李槿初对自己说。
午休后第一节课是数学课,邓雪娣讲集合,所有科目中李槿初最差的一门就是数学,数学中考成绩只有七十八分,她努力不让自己走神,认真在树上记笔记。
坐在李槿初旁边的赵露露睡了大半节课,一觉醒来发现课室无比安静,她环视一周,周围的同学都低着头认真地做练习,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正在发呆的李槿初,小声问:“诶,现在要干什么?”
“做书上的练习,第六页第叁题。”
赵露露看了一眼练习题,哀嚎道:“好难啊,你做了吗?”
“做完了。”
“借我抄抄。”赵露露直接拿走李槿初的数学书,然后忽然笑出声:“李槿初,这是你画的啊?笑死我了,你真有才。”
李槿初给数学书上的人物画了几笔,显得滑稽可笑。
李槿初笑着点点头,“因为无聊才画的,你快点——”
“李槿初,赵露露。”
邓雪娣骤然打断她们的聊天,神色严肃地盯着李槿初,全班同学也回头看着她俩。
真是倒霉,她们上课聊天被发现了。
“你们上来一下。”
李槿初内心咯噔一下,和赵露露十分默契地闭嘴,她惴惴不安地瞄一眼赵露露,对方被吓得满色惨白,双手不安地交握。
两人站上讲台后,这种窘迫感更加明显,同时还有一种颤巍巍的羞耻感,李槿初觉得自己像游街示众的囚犯,不敢看台下的同学一眼,头埋得更低。
“把你们刚刚的聊天内容给同学们说一遍,让我们听听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在课上说。”邓雪娣站在讲台旁边,语气直接而冷淡地说。
李槿初紧咬双唇,眼眶又缓缓红起来,迟迟不肯说话。
“不说?刚刚你们两个聊得挺开心的啊。”邓雪娣说。
两人继续沉默着,气氛焦灼。
面对失控的事态,李槿初的承受能力濒临临界点,脑子一片混乱,她看一眼赵露露,开口道:“老师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在上课时讲话。”
邓雪娣没说话,但李槿初确切地感觉到她锐利的视线,空气安静了大概一分钟,她才说:“上课聊什么天,李槿初你笑得最开朗,拿着书站后面清醒清醒!”
这是李槿初第二次感受到来自老师的敌意,“老师很讨厌我”的想法突然之间涌上心头,但不得不听从她的话,顺从、尊师重道是她一直所学习的。
赵露露担忧地看着李槿初走到后门的角落,李槿初扬起嘴角牵强地对她笑了笑。
李槿初和垃圾桶做同桌,邓雪娣继续讲课,她拿起笔在书上做笔记。
忽然,一个纸团砸到李槿初脑袋上。
她抬头,看见祁妍彬向她投来目光,嘴角噙着不屑的笑容,假装没扔中垃圾桶的样子,表情抱歉地用口型说:“对不起。”
李槿初双目下垂,兀自握紧了笔。
做课堂练习时,其他同学上讲台找邓雪娣问数学题,邓雪娣的态度与面对李槿初的态度截然相反,她表情柔和,并且对他们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此时正值夏天,偏偏后门离空调很远,李槿初拿着书在后门的角落站了整整二十分钟,热得她大汗淋漓,腿也疼。
整节课,邓雪娣再也没有用正眼看她,尽管她渴望老师投来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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