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妍彬仍不觉得解气,脱掉李槿初的书包往她身上砸,李槿初条件反射抱住头,祁妍彬走到面前甩开她的手,扯下她的口罩。
“看着我,李槿初。”
李槿初嘴唇微颤,抬起头直视眼前面庞如毒蛇,冷语似利剑的祁妍彬。
“你找班主任告状了?”
“我没有”
“彬姐,就是她!我亲眼看见她去找你们班主任。”一个女生开口道。
“我的确找了老师,但我说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。”李槿初着急地辩解,声线颤抖。
祁妍彬眼神阴翳,一抹冷傲的笑容掠过她的唇间,用力捏住李槿初的下巴强迫她抬头。
“你敢找班主任告状,没胆子承认啊。”
“我真的没有做,你”
“啪——”
伴随着清脆的响声,一记重重的耳光猝不及防落在李槿初左脸,脸偏向一侧,脸颊火烧般滚烫。
空气忽地安静下来,远处马路不时响起刺耳的鸣笛声。
李槿初眼眶发热,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妍彬,极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祁妍彬,你怎么是这种人?”
祁妍彬发出一声讥笑,毫不在意地说:“那又怎样?”她的声音咄咄逼人,“你跟班主任告状,班主任这么说?我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,你说一百遍、一千遍、一万遍,班主任都不会管的。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笃定?”
“那你就试试吧。”祁妍彬好整以暇地盯着李槿初,“我打你,不是因为我害怕,而是警告你不要试图惹怒我。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?我讨厌你没有自知之明,我告诉你一件事,人不犯贱也能活,长得丑就不要到处晃荡,更不要妄想靠近顾海耀。”
李槿初极力隐忍自己的愤怒,湿润双眼迸发怒意,颤声道:“对,我是长得丑,你长得漂亮,可你的心和我一样丑陋,既然如此,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?我长得丑,就活该被你冤枉,被你欺负,受了委屈也要闭嘴忍受吗?我什么都没做。”
曾经她觉得祁妍彬有多漂亮,现在就有多丑陋。
祁妍彬咬紧牙关,目光里透出一种冷若冰霜的寒意,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槿初,她的一举一动令李槿初难以呼吸,忐忑不安。
祁妍彬沉默半晌,开口道:“我看看是你的嘴硬,还是我的手段硬。”她拿出手机,转身命令道:“把她的给我脱了!”
闻言,那群女生冲向李槿初,魔爪伸向她的校服和裤子,李槿初受到了惊吓,跌倒在地,绝望地竭力挣扎,流着泪水大喊:“放开我——放开我!”
她们置若罔闻,李槿初被禁锢住双手,挣扎无果,当校服被脱下时,只觉一股寒意涌入心间,冷意从心脏流遍全身,仿佛悬在头顶上的利斧掉了下来。
李槿初双手紧紧捂住裸露的上身,泣不成声,
“喂——”
一个清朗的男声突兀地传来,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,她们停下动作,回头看向他。
李槿初循声望去,止住哭声,仿佛看到救世主。
落日西沉,“救世主”逆光而站,在暮日余晖的映衬下,身形挺拔,镀了一层正义的金光。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,他晃了晃手机,说:“我把你们的不良行为全部录下来了,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或者发到网上再报警,你们选一个?”
祁妍彬率先反应过来,不耐烦地说:“宗崇书,你真是碍事。”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转身对瑟瑟发抖的李槿初说:“这次先放过你,我们走。”
挡在李槿初眼前的“人墙”相继跑开,巨大的阴影一并消散,她看着祁妍彬有些狼狈的背影,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少年背过身,语气尴尬地说:“同学,你你先把衣服穿好吧。”
回应他的,是隐忍的啜泣声和衣物的摩擦声。
良久,他才听见那位女生小声说:“同学,谢谢你。”
他转过身,女生就站在面前,戴着口罩,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湿漉漉的,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。
她的眼睛真漂亮,他感叹,清澈灵动像明净的水波一样,让人有种难以移开视线的味道,不对更应该说,透过她的眼睛,能够看见银河。
“不用谢。”他说,嗓音轻柔,“我叫宗崇书,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
“李槿初。”
“你的脸还好吗?我陪你去医院?”宗崇书想看看她左脸的伤势,李槿初受惊似的后退一步,甚至不敢接触他的目光。
李槿初来不及躲开,口罩被扯下。
两人四目相对,双双沉默。
李槿初更沮丧了,生怕被他看见似的,迅速低下头,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角。
原以为他看到她的样子会出言取笑,宗崇书看到她的长相,没太大的情绪起伏,蹙眉道:“你的脸肿起来了。”然后他拿出一张纸巾,想给她擦眼泪。
李槿初又后退一步,与宗崇书拉开距离,抬头怯生生地看他一眼,伸手接过纸巾,擦擦眼泪。“宗崇书,你你看到我的脸,不觉得恐怖吗?”
“完全不觉得啊,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
“其他人都这么说。”
“他们的想法我不清楚,但我不觉得。”宗崇书平心而论,李槿初长着一张清秀白净的脸,尤其那一双眼睛,水灵盈润,只是这些优点被嘴角的一颗痣遮掩。他说:“或许是造物主担心你太过完美,其他人没活路,这是造物主不愿看到的。痛苦是真实的,也是短暂的,现在医疗技术如此发达,祛痣很简单的。”
“”
“我不会安慰人,安慰人的话语都很烂你就当没听过吧。”
李槿初的泪水仍然止不住,但眼角蕴起一丝浅浅的笑意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谢谢你这么真诚地安慰我。”
见她露出笑容,宗崇书安下心,说:“我陪你去医院吧。”
“不用了,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瓶冰水敷一敷就好。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
“不用了,你回家吃饭吧,现在也不早了。”
宗崇书略过李槿初说的话,捡起她的书包,背在自己身上,朝她招招手,说:“走啊。”
李槿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呆呆地应了一声:“哦”
她低着头往前走,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前面等她的宗崇书,一头撞上对方坚实的后背,她吃痛地惊呼一声,与此同时,宗崇书轻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:“李槿初,低头走路很危险的。”
“哦,不好意思。”
“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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