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色跳转,陈谴重新扣上头盔伏身开车,徐诀不确定陈谴是否脸红,只知道风灌进自己的眼睛,有些酸胀。
一人为坦言初次心动而畅快,一人为过往的毫无察觉而懊恼,吃客稀拉的烧烤摊前,双方守着张小方桌摊开了往事一点点细数,桌上逐渐堆满粘着酱汁和肉沫的竹签儿,饱腹而归时谁都忘了给徐寄风捎份夜宵。
陈谴倍感愧疚,连夜下厨房给对方煮了个面,徐诀围着转,偷吃了半片流心蛋。
假期的最后一天,高中的班群里有人提议来个临别前的同学聚会,以后各奔东西,下一次再相聚的日子指不定遥遥无期。
邱元飞第一个举手发言:“聚!喝他个不醉不归!”
过去三年班长组织过多少有纪律的活动,这次也放肆了:“男的带上女朋友,女的带上男朋友,咱班不少深藏不露的吧,都公开让大家见见面!”
徐诀插科打诨:“男的能带上男朋友吗?”
群里静默一秒,潜水的都冒了出来:“靠,是不是CQ啊!”
有女生哀嚎:“我以为文科十班的班花呢,敢情我们全宿舍都猜错了?”
卫小朵无语了:“暗示你们多少遍不是了,你们非不信!”
徐诀笑得打不好字,干脆发语音:“我去,别是都探头瞧过我桌上的纸条儿吧,个个平时埋头苦干的,原来这么闲呢?”
这时一向文静的文娱委员出来发话:“既然不醉不归,那么我提个好地点,就万灯里的麋鹿吧!”
这俩字已经许久没在徐诀与陈谴的日常交谈中提及到,他捧着手机面色一僵,转身朝床上捧着笔电处理照片的陈谴看一眼,思量再三还是跑过去询问对方意见。
陈谴气定神闲地陷在两只靠枕中间:“一楼还是六楼?”
徐诀瞅了眼群消息:“就一楼大厅。”
陈谴说:“你都说要带男朋友了,我不去多不给面子啊。”
足有一年没去,这个地方还是没什么改变,空气中仍漫着股浓烈的酒味儿,灯色流转晃过张张神色各异的脸,搓碟的在上面摇头晃脑带动大家情绪,穿着暴露的舞者卖力表演惹来大家的欢呼,小蜜蜂们在场子里游走寻觅目标。
陈谴仿佛能透过他们撞见自己曾经的身影,孤独过,无助过,可下一秒徐诀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,无声告诉他那样的生活已不会再重演。
参加聚会的人闹哄哄占满三个卡座,陈谴高估了徐诀的昔日同窗,他给着面子陪一帮小孩子玩儿最简单的行酒令,没想到放了水也没能挽救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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