鉴于宗炀在房里闷了两天,颜鹤径决定带他去海边走走。宗炀兴致不高,却也答应颜鹤径外出,他情绪低落,还没从低迷中完全抽离,但已恢复了精神。
宗炀很安静地趴在颜鹤径的背上,手松松环着颜鹤径的腰,呼呼从耳边滑过的风声显得平和。自宗炀来海岛,他在颜鹤径面前极少这样一言不发,有点像回到曾经。
颜鹤径将车停放在岬角边的栏杆上,俯身看浪花冲打礁石,宗炀也看得很入迷,好像浪有魔力,身体向前弓,颜鹤径略微不安,拽着宗炀的衣角。
颜鹤径站在宗炀身边看着他,也没打扰,实则心中忧虑,各种想法蜂拥而上。
宗炀说:“宗俙反应过度了,自从我生病开始,她经常反应过度,我情绪有点波动她就说我犯病,其实那只是我很正常的喜怒哀乐。我想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吧。”
颜鹤径想了想,琢磨着说:“我觉得你姐这次没反应过度。”
宗炀看了颜鹤径一眼,淡淡说:“是吗,你怎么知道的呢?”
颜鹤径严肃道:“我不是傻子。”
“她觉得我发过一次狂,以后永远就都是病人了,摆脱不了吃药,做回不了正常人了。但医生说我只要好好吃药,病是可以抑制的,甚至可以永远不发作,我吃了一年多的药,真的感觉恢复了,才有勇气来找你。”
颜鹤径说:“找我也不编个理由,你傻不傻。”
“不想骗你了。”宗炀笑了一下,有些勉强,“骗你比生病还痛苦呢。”
认识颜鹤径以来,宗炀只在分手时骗过颜鹤径一次。
宗炀那时压力颇大,有些轻微症状。比如那辆白车就是他冲动消费后的产物,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何时买的。
宗俙觉出不妙,因为那些症状她都异常熟悉,她提出想带宗炀去医院看看,宗炀拒绝了,认为自己没有不正常的地方,但心中恐慌,冲动之下和颜鹤径分手,后来看到颜鹤径和商应在一起,直到在麦当劳的那天晚上,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。
宗炀说:“我觉得和你分手比较好,也不是自我感动,我就是单纯觉得这样很好,那时认为你没有很喜欢我,可是看见你伤心,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猜错了。”
颜鹤径微笑:“你真的猜错了,阿炀。”
宗炀病情最严重时,会出现许多幻听,他睡不着觉,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,凌晨开车去路上狂奔,或者夜晚潜入山林,幻想自己是个冒险家,登到山顶俯瞰脚下的城市,觉得自己是只鸟,可以往下俯冲,幸好从没真的跳下去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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