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的意识终于开始清醒,渐渐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什么床上,头非常沉重,手好像真被什么人握着。
宁乐言又动了动手指,对方握住他手的力道顿时收紧了一点。
哦,确实是被人握着。
宁乐言闭上眼睛,开始回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、以及他究竟在哪里,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……不行,一开始想就头疼,只记得自己当时在图书馆门口的广场上拉着余久正着急,然后突然有辆车横冲直撞着冲过来,他推了余久一把,但余久又拉了他一把——
然后呢?
还有,图书馆门口的广场明明比下面的大路要高出两个台阶,那车是怎么冲上来的啊?专门逮着他们撞吗?
不行,不能想了,越想头越疼。
那现在他应该是在医院,还能这样想事情,大概也没出什么大问题——余久呢?他人在哪儿?
宁乐言想到了余久,一半清醒一半混沌的意识彻底回笼,唰一下睁开了眼睛,然后又痛苦地闭上了,心想医院病房的灯光为什么能这么刺眼,太过分了。
但是那一瞬间的睁眼让他瞥见了病床边坐着一个人,手上被握住的触感十分明显,宁乐言看那人也眼熟得很,他几乎不怎么需要思考就能意识到对方是谁。
——那既然余久还能坐在病床前看他,估计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。
得了,他俩真是福大命大。
余久大概被宁乐言刚才突然睁了一下眼睛的动作吓到,紧接着注意到他醒过来,探过上半身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,握着他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。
宁乐言只感觉到他很快地靠近又离开,身上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消毒水的气味,不太好闻,反正肯定没有他身上本来的气味好闻。
……但是余久本来闻起来是什么样的来着?
“宁乐言?”余久轻声叫他的名字,“你醒了吗?”
宁乐言意思意思地动了动手臂,再次试图睁开眼睛。
余久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松开,继续问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“头晕,恶心,想吐。”宁乐言说,他的声音不太大,有一点哑,但出声并不怎么困难,刚好能让余久听清楚,“说不定是怀了你的孩子。”
然后他终于在又一番努力过后睁开了眼睛,忍不住再次在心里抱怨灯光怎么这么亮,眼球一转去看余久,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个很明显、几乎算是实体化的大写加粗的问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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