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星的病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手术之前,医生说问题不大,当天就可以下床走动,但等赵星睡醒后,他的头上密密麻麻都是细汗,止痛药缓解了他一部分疼痛,但还是会疼。
我一边吃车厘子,一边问他:“有多疼?”
赵星沉默了几秒钟,用很虚弱的声音说:“比你用鞭子抽我更疼。”
我一边想我上次和赵星一起玩鞭子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,一边安慰他:“忍一忍,据说过几个小时就不疼了。”
赵星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车厘子上,我拎着它的柄摇晃了几下,说:“你现在还不能吃它,得过两天。”
“你最好也别吃……”赵星叹了口气,“医生不是给你开了一个单子么?你要控制摄入含糖的水果。”
“吃完这一顿,也就不吃了,”突然被赵星提醒自己也是个病号,手里的水果都不香甜了,我换了个话题,直接问赵星,“黎院长进去了,是你的手笔么?”
赵星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陆华干的。”
我吐出了车厘子的果核,扔进了垃圾桶里,说:“你上回不是答应了我,说再等一等么?”
“本来想等等的,后来生了病,想通了很多事,就不想等了,刚好陆华那边也握住了证据。”
“好吧,早解决也早利落,你能掌控陆华么?”我可能是三观不正吧,赵星坑了陆华那么多次,我却担心陆华会想方设法地报复赵星。
“我有他的把柄,”赵星说这话的时候,特别像个反派,“你也有。”
我什么时候有陆华的把柄了?
我的大脑里迅速地略过了现有的讯息,试探性地开口:“陆星当年潜伏进研究院,不是你教唆的?”
“不完全是,”赵星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,“我的确教唆了,他也的确收了境外的钱,刚好,我手上有相关的证据。”
“……这种情况下,你可能会犯包庇罪。”
“我没有作虚假证明或者帮助隐匿、毁灭罪证和湮灭罪迹,最多算个知情不报。如果我真的犯了罪,你会做我的共犯么?”
赵星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,我也觉得这真是一个无聊的问题,依照我以前的性格,肯定不会陪他继续聊下去。
但现在的我,已经是从良了的、脾气很好的人了,所以我对他说:“会的,我愿意做你的共犯。”
赵星就很高兴,但他不太敢大笑,可能是怕扯开伤口吧。
我们快活地聊了一会儿,他看起来也不像之前那么疼了,但又有新的难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。
他说:“明朗,我想上厕所。”
我们原本是想雇佣护工的,但赵星为了避嫌,不想叫年轻的男男女女,但一想到要中老年人照顾我们的身体,我和赵星这两个三十来岁的人,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。
赵星也没那么重,我也能抱起他。我又因为医生的话而盲目乐观,想着赵星手术后下午就能走动,我一个人照顾他也没什么大问题,干脆就没叫护工。
但我没想到赵星术后能疼成这样,可能他的体质特殊,止疼药不太管用,目前独自走路肯定是不行的,能不能下床站立,也是个问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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