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怕什么?”我问他。
“药太新了,样本还不够多,我怕不生效,怕你会出过敏反应,怕你会很难受……”
“不用怕,”我轻笑出声,“我是个坏蛋,坏蛋总是有让人嫉妒的好运气。”
我的话其实没有什么逻辑,但赵星好像一下子就被安抚住了。
他说:“我突然不那么担心了。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,拍了拍他的手背,对他说:“如果疼得睡不着,可以想想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。”
赵星温声说:“有趣的地方我们好像都玩过了。”
“可以考虑去北方……”我的声音越来越小,越来越慢,“北方的澡堂文化好像不错……”
我和赵星聊了一会儿天,渐渐失去了意识,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先看了眼手机,发觉昨晚竟然睡满了九个小时。
我侧过头,发现赵星还在睡觉。
“赵星?”我轻声喊他,他没什么反应。
我又喊了一声:“赵星星?”
他连眼皮都没有颤动,看来是真的在睡觉。
赵星一般比我醒得早,昨晚应该是疼了很久,可能到后半夜才睡着。
我有一点心疼他,但如果让我昨天晚上强撑着,陪着他一起熬夜,我又不会那么做。
主要那种行为,除了感动彼此之外,毫无用处,我又不可能代替他疼。
但换位思考,如果是我疼得睡不着,赵星大概率会陪着我熬夜,即使给自己灌几杯咖啡。
我从来都不怀疑赵星他爱我,但偶尔会怀疑,我是否还爱着他,我这个骨子里自私而凉薄的人,很努力地尝试爱一个人,但或许我给予的,永远称不上多。
我盯着赵星胡思乱想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饥饿迫使我起床洗漱。
我和赵星没有吃医院的病号餐,每一餐都由外面的餐厅送过来,我拎着略显沉重的饭盒回了病房,等我吃完了,赵星还是没醒。
我伸出手指,摸了摸赵星的脖子,感受到指腹下跳动的脉搏后,确认他还活着后,收回了手。
医生过来查房,很自然地询问我们之间的关系,我回了句伴侣,他倒也不诧异,只是叮嘱了一句:“近期不要发生性行为。”
“好的,我明白的。”
送走了赵星的医生,没过多久,又迎来了我的医生,检查是之前已经做好了,现在要开始静脉注射。
配药的护士很小心,当针管扎进我的皮肤的时候,我下意识地扭过头,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赵星。
有点疼,但因为会心疼的人没有醒,就没必要喊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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