筱满挂了电话,很快他就收到了一张姚铃铛生前的照片,他反复对比姚铃铛和那合照里的小苹果,她们的眉眼确实有七八分相似。刑天翔又来电话了,筱满想接,却突然僵住。
他想道:如果他没有一枪打死林悯冬,如果他逮捕了他,他翻出当年的所有疑似案件和他一一对峙,一一确认那些案子的犯罪经过
顿时,筱满只觉头晕目眩,胃里一酸,吐了出来。
滴!!一记刺耳的鸣笛声刺进他的耳朵里,筱满环顾左右,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站在了一条两车道的马路中间。一个司机叫骂着:想死去卧轨啦,他妈的!冲他挥舞手臂,车子擦着他的身子驶过。
筱满赶忙退到了路边,擦了擦嘴,沿着一排行道树走了起来。他想往五原路的方向去,可又很犹豫,他该回去吗?回去继续调查曹律的人生轨迹,研究他的精神状况这又有什么意义呢?为了定他的罪?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定他的罪?杀人有罪,剥夺所有人知道真相的权力的人也有罪。本应厘清真相的人却剥夺了所有人知道真相的权力,那更是罪加一等。
筱满又是一阵恶心,还是想吐。行道树的树影在烈日下缩得很瘦很细,温度太高了,太干了,太热了,晒得连影子都蒸发了一大圈,空气里的氧气好像也跟着被蒸干了,耗尽了,柏油路面发烫,沥青的味道刺鼻,地狱里铺满滚烫的炭火的行刑之路就是这样的吗?
筱满喘不过气,他忽然又觉得他不在陆地上了,周围并非异常干燥,而是异常的潮湿,似乎有一锅滚烫的热水煮着他,氧气还是稀薄,呼吸烫伤咽喉。
对不起他敲着脑袋说。
他必须要道歉。
他拨了戴柔的电话,他说:我想见一见他,付伟强,曹律我想见一见他
戴柔问道:你在哪里?
如果不是我现在这些人可能不会死如果06年的一起案子查清楚了戴柔,能让我见一见他吗?我对不起他
戴柔说:我来接你。
筱满说:我不知道我在哪里。
发我手机定位。
对,手机定位。
筱满发了个手机定位过去。戴柔很快就到了,他上了她的车,戴柔就说:见嫌犯是没可能了,你说的06年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?
我认识林悯冬。筱满咬着指甲,低着头。
我知道。
不是,你不知道。筱满敲了下自己的脑袋,戴柔拉开了他的手,说:你坐好。
筱满抓着安全带坐着:我不明白,为什么他不杀了我,为什么他杀那么多人,他说他们都需要修补,他在帮他们,我也需要不是吗,我最需要不是吗?为什么他认为我是完整的,为什么他自作主张地认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我们互相都是完整的,为什么他说他爱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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