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子越面色凝重,连爱笑的赵子超脸上也没了笑容,他俩安静地看着,谁也没出声。
而后那个年轻人在门外跪了下来,磕了两个头,终于站起身离开了。
赵婶哭了起来。
赵子越在我旁边站着,紧紧抿着嘴唇没说话,赵子超也低下了头。
这凝固了的气氛里,我小心地问:“这是……怎么了吗?”
赵子超轻声说:“那是我大哥。”
“……”
赵子越说:“他因为一些私事,跟家里闹翻了,我爸不让他回来,说是不认他这个儿子。”
话说到这里,我也不好再多问。
赵子超解释似的补充:“我大哥,其实人很好。”
“嗯,”我也只能说,“他看起来挺斯文的……”
赵子越喃喃地:“让你见笑了。”
至此兄弟俩都黯然了下来,正月快乐的气氛似乎烟消云散。
原来每户人家,都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过。
这一日过去,后面的时间里,倒都是平和惬意的。日子过得很闲适,很悠缓,我每天晒晒太阳,看看风景,吃着店里提供的三餐,看着赵子越那里借来的书。
零零散散的游客们来了又走,只有我像个钉子户。
我住得太久,老板娘——我现在都叫她赵婶——快要不好意思收我的房费了,她一再劝我去租个房子,租金能比住旅店便宜不少,而我表示这样就挺好。
“那我再给你算便宜点。”
我在这里待着很安逸,心无杂念,也无烦扰,甚至还博览了群书,简直没有缺点。
我几乎成了赵家的编外成员。赵家在我看来是幸福和睦的一家,赵叔赵婶都是勤劳又厚道的人,赵子越和赵子超也都很懂事乖巧,然而赵叔对儿子们却都很不满意的样子。
赵子超主要是因为没能考上高中,读了中专。干了大半辈子农活,把读书这事看得很重的赵叔对此十分失望,认定他没出息。
赵子越按理来说各方面都该是让父母骄傲和省心的孩子,然而他毕业以后回来工作,这让赵叔气急攻心。
“培养他读书,就是为了让他能走出去,他倒好,又回来了。回来干什么啊这是。”
我安慰道:“他是舍不得你们嘛。”
“有嘛好舍不得的?男儿志在四方。”
赵婶倒是说:“能在身边挺好的嘛,你看老李,孩子读书的时候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,现在工作了干脆几年都不回来一次,不难过嘛。”
赵叔磕了磕烟斗:“我个老头子有什么所谓嘛,重要的是年轻人的前途。”
赵子越从外面进来,笑道:“又在说我坏话啦?”
他办公的地方不算特别远,但也不近,不过只要不加班,他都会往店里跑。
赵子超周末也从学校回来了,但跟赵子越的云淡风轻不同,他在赵叔那挨了数落,还是会委屈巴巴。
他跟我诉苦:“我没有不努力啊,但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嘛,有什么办法。”
我只能语重心长地安慰他:“读中专也没什么不好,学门手艺,找份工作,有一技之长就能在社会上立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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