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子超脸上红通通的,又是羞怯又是兴奋又是自豪:“我开始赚钱了嘛。”
“厉害了厉害了,长大了!”
我接过红包,并不单薄的手感让我有点惊讶:“这么多的吗?给一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吧。”
“不用跟我客气啊,我有钱的,卓先生也提前给我发红包了,”赵子超用手比划着,“这么厚呢!”
赵婶说:“是吗?你们老板人真挺好的啊。”
“对啊,他很关心我们,还会来找我聊天。”
我愣住了。这听起来哪里像卓文扬会做的事啊,怕不是被魂穿了吧。
我问:“你们都,聊些什么呢?”
“聊很多啊,”赵子超想了想,“我就聊我在老家以前的日子嘛,聊我是怎么有机会走上打职业这条路的,这个要多谢你啊老大!还有聊我哥,对了哥,他还跟我打听你呢!”
“……”行吧。我就不该多这个嘴。
次日是大年初一,例行的热闹自然不能免,我也跟着赵家人到处走亲访友骗吃骗喝,顺便在小孩子们那里损失了不少红包。
一行人回来的时候,我又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站在赵家院子外面,他这次来得比去年早了一些。
路上的嬉闹谈笑戛然而止,大家瞬间都陷入了一种约定俗成般的沉默。赵叔率先视若无睹地绕开他,打开了院门,催促着迟疑的我们:“快进去。”
我磨磨蹭蹭地经过那男人身边的时候,看见了他帽檐之下的一双黯然的眼睛。
赵叔待得我进去之后,就用力将门关上了。
这回没有破口大骂,但依旧是冷漠和拒绝。
赵家兄弟俩又变得闷闷不乐,但这仿佛已经是他们每年的保留节目了,我也只能表现得见怪不怪。
我问:“你们还有跟大哥保持联络吗?”
“有的,”赵子超嘟哝道,“不过他不让我们在我爸面前替他说话。”
赵子越叹了口气:“我大哥个性是这样的,什么都想自己扛,不肯牵连别人。”
听起来赵家大哥是个很好的人,却不知道为什么回不了家。
我说:“不过我觉得,赵叔今年的态度,比起去年还是有进步的,至少没骂人了,是吧?照这样下去,说不定过个一两年,就能让大哥进家门了。”
赵子越苦笑道:“承蒙吉言。”
年假飞一样地结束了。短暂的休息过后,日子又恢复了忙碌。
卓文扬没有再出现,但我知道他和赵子越保持着联系——赵子越对此非常的坦荡,并不瞒着我这一点。他甚至不避讳直接给我看他们往来的邮件内容。
我对赵子越难免心怀愧疚。
他真心实意把我当朋友,我无时无刻不感受得到他的温柔友善关怀维护,而我暗搓搓地拿他当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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