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儿住院不到一星期,访客名单排的满满当当。
陈林虎除了上课时间外基本都在病房陪护,上午张训过来替他,让陈林虎回去睡觉,有时候上午有课,就直接从医院出发去学校。
这么没休息时间的熬下来,不但半青不黄的脸色始终没有缓解,眼底下还多出抹浅青。
陈兴业有时候歪在床边睡着了,再睁眼的时候陈林虎还坐在旁边画画。老陈头怕他猝死不是没道理的,现在陈兴业也怕自己中年丧子。
幸好张训已经摸透了陈林虎的脾气,自己上午过来的时候还能把陈林虎轰走,赶回家睡上一觉,陈兴业心里还是不舒服,只能防贼似的盯着他俩,尽量减少俩人单独相处的时间。
其实也用不着他来减少,一星期过去陈林虎跟张训都没怎么私底下相处过,张训也有工作,在家的时候用电脑写稿子,出来就用手机写,俩人在陪护和工作狂的身份间来回切换,到周末的时候才算喘口气儿。
陈林虎周五的时候又给编辑一版稿子,还交上了作业,帮着老陈头上了趟洗手间,看着他睡着了,自己才出病房,趴在住院部公区的椅子上喘口气儿。
“虚了吧你,”张训拎着两份儿煎饼果子上楼,一份给陈林虎,摸摸兜,竟然又掏出一瓶红牛,“补补。”
陈林虎抓过煎饼果子啃了一口,对红牛嗤之以鼻:“用不着。你腿上伤口怎么样?”
年轻人恢复的都快,张训腿上跳楼时候的伤口早就结疤,就是痒,因为面积有点儿大,掉嘎巴的时候就更痒,他老忍不住去挠。
“开始掉了,”张训挨着他坐下,也啃煎饼果子,这就是他俩夜宵,“特痒。”
陈林虎用手隔着裤子抓了抓张训的大腿。
张训跟看什么流氓似的着他。
“帮你挠挠。”陈林虎半耷拉着自己熬夜过度的眼,正儿八经道。
“用不着!”张训用刚才陈林虎的话回敬,“你脑门儿上没再多留个疤就偷着乐吧,祸祸自己也就算了,还祸祸到我腿上了。”
陈林虎脑袋上的伤口也结疤了,睡觉的时候睡迷糊,不知道怎么被他自己给蹭掉了。
他身上都是疤,多一个不多,倒是听见张训说留疤有点儿不落忍,直起身要去撩张训裤腿儿:“什么样了?真会留疤?”
张训跺着腿不让他看,俩人都累了几天,这会儿放松下来倒是有些小孩儿打闹的意思,你掀我按地正闹得欢,突然有人挡到他俩身前,低着嗓子来了句:“你俩干什么!”
陈林虎抬头,正看见刚睡醒的陈兴业,他爹急吼吼地挡在两人身前,目光却左看右看地扫视周围的人,好像生怕有人跟他似的多想,赶紧把陈林虎和张训都给挡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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