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之后,容淼正在婴儿摇篮里啃自己的脚丫,他嫩薄薄的皮肤上的红血色褪下去了,眼睛也早就睁开,像两颗葡萄,又大又圆,浑身一股奶香,勾引着容笑去抱。
他的名字是容笑取的,因为当时容霁非得让他取,他手里拿着手机给容淼算了个命,网页说容淼名字里带点水有助于他运势一帆风顺,想来想去,容笑便相中了这个“淼”字。
容淼醒了也不哭,就是太不老实,婴儿摇篮旁边的一圈防护栏都快防不住他了,他摇摇欲坠的挂在边上,眼看就要掉下去了。
容笑连忙过去抱起他,往容淼的脑门儿上亲了两下,把他抱在怀里,十分自然地忽略了容霁。
自从容淼出生后,容霁的地位一落千丈——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地位,但从前家里只有他和容笑,这个问题还没严重到一定地步,容淼一来,容笑一天到晚心里全在容淼身上,容霁便成了那角落里发霉的蘑菇,基本是个没必要的存在。
容霁不服,天天吃自己亲生儿子的醋。
容淼哭了他拦着容笑自己去哄,容淼饿了他边冲奶粉边做鬼脸,容淼冲容笑要抱抱他赶紧跑过去替容笑抱,总之立志要当块人形隔离板。
不过容淼不喜欢他抱,每次都以容淼哭得天昏地暗,容笑闻声赶来哄收场。
这么一个小崽子,占去了容笑的全部精力,如今他们结婚了,婚礼也因为容淼而办不成,容霁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,还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。
父子俩是两看两相厌,容霁为了寻仇,经常趁容笑不注意逗容淼,把他逗得要哭时就喂他奶嘴嚼,看他傻兮兮的抱着奶嘴笑,然后赶紧把照片拍下来,空闲时间拿出来,能被逗得笑个半死。
天真的容笑还以为这父子俩关系挺好,偶尔瞥上一眼,欣慰的去干其他事情了。
扯完证的一个月后,容思豪终于给容霁打了个姗姗来迟的电话,接通后劈头盖脸就是顿骂:“臭小子!我他妈是管不了你了是吗?!你结婚我这个老子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,要不是有人跟我提了几句,你打算瞒我多久?!”
容霁低眉顺眼任他骂,大部分时间都不出声,偶尔挑着回答两句: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根本没打算让您知道。”
他无波无澜的语气惹得容思豪怒火更上一层楼,“没打算让我知道?没打算让我知道你跟你哥□□吗?你钻法律漏洞去跟你的哥哥领结婚证,连老子都不打算通知一声?!”
“实际上,”容霁顿了顿,“我们连孩子都有了。”
容思豪拿手机的手一晃,差点没拿稳,就这么砸了。
“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,您不必强调这种没意义的事实,”容霁轻叹口气,“有空您还是去想想和我妈还有没有可能复合吧,我的事情,不用您再操心了。”
等容霁率先挂断了电话之后,容思豪头晕目眩,他闭上眼睛,心想,这一切或许都是报应,短短一年时间,他妻离子散,老婆和他离婚去了国外,儿子结婚生子却不告诉他,偌大的别墅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,说个话都有回响,人活到他这种境地,真是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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