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欢的皮肤很白,又和温鸣玉那样病态的苍白有些区别。他的身躯挺拔而劲瘦,胸膛与小腹都有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,仿佛是一头矫健修长的幼狮。目光落在盛欢后背时,温鸣玉微微蹙起眉头,少年瘦而结实的背脊上有不少纵横凌乱的伤痕,伤痕的颜色有的已被岁月洗去,有的依然鲜艳刺眼,看来他在盛云遏身边同样不受优待。
温鸣玉大概可以猜想到原因,当年盛家临危,盛云遏派遣家仆送来自己怀孕的消息,以这名后代的性命作为要挟,想让他设法解救自己身陷囹圄的大哥。可惜那时候温鸣玉脾气尚未收敛,对盛云遏的厌恶也没有减退,当夜便将盛云遏兄长的头颅送回了盛家,作为自己的表态。盛云遏对他的爱恋大概便在那一天被彻底掐灭,温鸣玉一直都以为她杀死了这个孩子,结果盛云遏竟然悄无声息地将他养大了。
“放松。”温鸣玉用鞭稍点了点盛欢的肩:“痛就叫出来。”
等到盛欢点头,温鸣玉毫不停顿,落下了第一鞭。
灼热的钝痛瞬间在皮肤表层炸开,盛欢疼得打了个颤,十指紧紧攥住桌沿,手背青筋凸浮。他向来不愿在旁人面前显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,何况今日他面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,更加不愿让对方看轻自己。
第二鞭接踵而至,盛欢甚至听见了皮鞭划开空气发出的闷响。这次温鸣玉抽在他的后腰上,盛欢发出一道短促的抽气声,尖锐的痛楚抽去了他大半的力气,他咬紧牙关,很艰难地站直了身体,静待下一鞭的来临。
温鸣玉却在此时咳嗽起来,许久都未能平复。盛欢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,见温鸣玉一面咳喘,一面把马鞭随意一扔,坐在了书架旁的藤椅上。
他手肘撑住扶手,掩住了口,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,直把面上咳出了薄薄的血色,神情却很平静,似乎早已习惯承受这种痛苦。盛欢迟疑地用目光在房内搜寻一圈,最后倒出一杯冷去的茶水,走到温鸣玉身边,小心地递给他。
温鸣玉接过茶盏,勉强喝下一口后,向后仰靠在椅背上,疲倦地合上了眼睛。
盛欢不知惩罚会不会继续,温鸣玉没有开口,他便不能离开,只有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。
“我这样处罚你,不生我的气吗?”良久过去,温鸣玉浅浅呼出一口气,像是恢复了一些,撑着脑袋用沙哑的嗓音提问。
盛欢又换上了他惯用的冷漠神情,答道:“我不敢生您的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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