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集的工作榨干魏司哲的私人时间, 周五下班, 他终于有空前往图片社, 去取制作好的挂墙照片。后备箱里躺着七幅定制的相框, 放在最上面的是三个人的合影,魏司哲看了很久,掏出手机正想给楚嘉禾拨通电话,何沅的名字本周第无数次跳进视野。
“永泰科技的人想跟你见一面。”何沅愁道,“他们认为你对他们公司的价值评估不够客观。”
“是他们太乐观了。”倚着车门点了根烟,魏司哲用夹烟的手一下下划着额角,“上次他们洗盘,咱们买入是没亏损,可收益远远低于预期。如果没有技术创新,未来五年永泰科技不会有较大发展,评估报告的确有我自己的主观考量,但数据表现足够客观。”
“我知道,司哲。”何沅疲惫地说,“我也同样看不到永泰科技的前途,可是你得照顾好人家的情绪,高层领导那套圆滑的说词人都听腻了,当面辩论得有理有据,对方才能心服口服。”
魏司哲吐出一团烟雾:“不是有你呢吗?”
“评估报告书上签字的人是你,况且论能力,他们只认你。”何沅放低音量,“我最多也就顶着‘领导’的头衔跟人社交应酬一下,再搞搞外联,对谈这项重任非你莫属。”
“老何,我就是个打工的,不上前线。”虽是这样讲,但毕竟是领导兼老朋友的请求,魏司哲自知必须得跑这一趟了,“七点到公司。”
“辛苦了,路上慢点。”何沅松口气道,“我们在会议室等你。”
挂断通话,烟才抽了半根,魏司哲不得不掐熄烟头坐进驾驶位,发动引擎,将车开上主路。没多久,楚嘉禾打来语音,魏司哲接通之后摁开免提,口吻带笑:“在做什么?”
“在给大奔换水。”楚嘉禾用脸和肩膀夹住手机,问,“你呢?”
苦闷的情绪被楚嘉禾的声音短暂抚慰,魏司哲注意着两侧的车辆:“打工人的心酸啊,准备加班。”
“最近这么忙啊。”楚嘉禾担忧道,“要到很晚吗?”
魏司哲问:“你是在心疼我呢,还是在担心如果我今晚熬夜,会耽误我们明天的见面?”
楚嘉禾笑了:“我要是回答‘都有’,你是不是又会问,‘哪种心情更多一点’?”
拐上环线,保时捷迅疾地划破夜色,驶向寰球大厦。左臂肘架着车窗,魏司哲说:“那就接着回答吧。”
“当然是想快点见到你。”楚嘉禾坦白,“见到了才能好好心疼你啊。”
为了楚嘉禾的这句话,凌晨两点对谈结束,魏司哲送走永泰科技的负责人,直接歪在办公室的沙发上,争分夺秒地睡了三个小时。周六早晨天还没亮,借着刚睡醒的这股清醒劲儿,魏司哲七点抵达养老院,摘下墨镜关合车门,在抱到楚嘉禾的时候,疲倦感一扫而空。
楚嘉禾牵着魏司哲,避开人群,从主楼侧门上二层:“老先生跟刘爷爷去打太极了,这两天练得可入迷了,心态好胃口就好,饭量都变大了。”
走进宿舍,魏司哲用背推上门板,额头枕着楚嘉禾的肩膀:“汇报完我爸的动态,该对我说点什么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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