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凌华毫无所觉,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却无法平复擂鼓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,胸口被冷空气呛得难受至极,剧烈起伏间带来难以言喻的疼痛。
从口袋内摸出那把匕首,他知道,那名少年要他死。
但用死亡换取自由,他求之不得。
生活早被那道禁锢余生的枷锁颠覆,他再也不愿成为慕容修掌心中可随意亵玩的玩物,尝尽冷眼和暗讽,他就像一个名副其实的奴隶,从身到心全部掌控在对方手里,反抗成了一个笑话。
拔出匕首,锋利的刀身闪现一丝阴冷光芒。
绝望,无法逃离的绝望狠狠啃噬着脑中最敏感的一根神经。
忽略从小腹中陡然传来的绞痛,安凌华猛地将匕首对准了心脏。
右手颤抖的厉害。
他不怕死,怕的只是永不得半分自由的下半生,男人没有节制的折磨,以及自己这具……异于常人的身体。
小腹里的绞痛越发明显。
温热的液体从眼尾无声滑落,安凌华咬紧牙关,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。
左心房瞬间被冰冷的刀尖贯穿,粘稠的血液犹如汨汨溪流。
“吱——”栖息在墙面的蝙蝠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,兴奋无比的发出刺耳又尖利的吱吱声,争先恐后的扑扇翅膀飞下墙面,短短须臾间就将安凌华笼罩的密不透风。
耳膜被刺的生疼,却远远比不上心口的疼。那是一种恍若撕裂灵魂的痛楚!可与往日所受的折磨一比,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……
衣衫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,安凌华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。
不带任何迟疑的绞动匕首撕开伤口,他眼也不眨的扯断连接心脏的血管,生生剜出了那一颗上一秒还在有力跳动着的心脏。
就算是活着,也像在与魑魅魍魉共舞,已经在痛苦的螺旋梯上攀爬的太久了,结束吧……
陷入无止尽的黑暗前,安凌华隐隐看见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上,果然烙印着一枚深红色的印记。
那名少年,没有骗他。
天空飘下絮絮雪花,片刻就将殷红血迹掩盖。
这是花溪市年后第一场雪,与年前那场早到的初雪一样来得猛烈,恍惚间,仿佛时间的错乱和重叠……
而北郊山顶的别墅内,堪堪从昏睡中醒来的慕容修却骤然白尽了脸,随即蓦地呕出一口鲜血,血液中竟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碎末。
“小七——”
慕容律接到电话赶来后好不容易才把一群正气头上的人劝停,谁料刚一踏进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幕,吓得险些肝胆俱裂。
“小七,小七!”他抖着手将慕容修从沙发上扶起来,然而不多片刻就被他不断咳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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